尤其是秦宗远口中的刘叔。
他年纪已经大了,两鬓斑白,脸上几乎全是皱纹,老人的眼神充斥着无助,满脸的泪水更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绝望,那青紫色的伤和额头上的鲜血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怖。
“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阿青,让她就那么死了,我这个糟老头子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应该去找阿青的,她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照顾,我.....”
刘叔将双手覆在脸上,每一声都带着沉重的绝望。
柳月儿的心狠狠地一颤,她半跪在地上,轻声说:“阿青一定不希望您这么想的,您和宗远不是商量好了吗,要为阿青报仇。”
“太难了!”刘叔满脸泪水,哭的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你们不知道那王家的人有多狠,我这条命豁出去没关系,可还要连累宗远和我一起遭罪!”
“报官呢?”秦致远面色沉重的低声问。
“官?官官相护,那县太爷是铁了心要护着王家,他们不敢得罪他!只是那么多姑娘,和我们阿青一样的姑娘们,太可怜了!”
“你们先冷静下来。”秦致远小心翼翼的给秦宗远上着药,沉声说:“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王家既然如此嚣张,和县太爷护着也有关系,这个时候需要更加谨慎。“
“既然他们没有真的杀了你们,想必也是觉得你们两个无非是没钱没权的人,根本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此次的挨打也是给了一个教训。”秦致远越说,声音越冷:“日后行事千万要计划好,不能大意。”
柳月儿跟着点头:“他们越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的机会便越是大,再说了,县太爷上面又不是没有官,群马县闹不大的话,我们就去更大的地方!我就不信他们王家在别的地方还能只手遮天了!”
秦宗远颇受鼓舞,他咬紧牙关:“没错,我们还有机会!刘叔,不能放弃!”
刘叔擦干了眼泪,双唇颤抖着:“你们真是好人,愿意帮我这个糟老头子,我替我们家阿青谢谢你们!”
说着,刘叔站起来便准备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柳月儿连忙拦住:“阿青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别无办法,活着的人总是痛苦的,也总是要承担更多的,刘叔,坚强起来,阿青在天有灵看到您好好地,才会放心。”
这一晚上,秦致远替他们上了药,又瞒着秦父和黄氏,把两人送回了秦宗远的屋子里。
等回来的时候,莫莫已经躺下睡着了。
柳月儿轻声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明日还需早起去送莫莫上学。'
秦致远摇了摇头,打开柜子拿出了之前买的酒:“陪我喝两杯?”
他说着,便倒上了两杯酒,自己拿起一杯先一口灌下。
柳月儿自知今晚上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刘叔无奈的哭声,如今仿佛也在耳边,没响起一次,她的心就狠狠地一痛。
“月儿,那人教我武功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学了武功能如何?”秦致远看着杯中的酒,想起了往事,嘴边带上了淡淡的笑:“他说,为了保护自己。我说只能保护自己吗?他当时看了我一眼,便笑了,笑的很大声,我以为我问了什么可笑的问题,他后来却摸着我的脑袋,轻声说,武功不只是为了自保,如果有一日,奸邪当道,不公不正,自然是要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