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于此,安奕泽心里一软,有些不明了的情绪正在心底生根发芽,不自觉地已经弯了弯唇,“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知道你有资格选择处理的方式。”
说着,他一手将面露自责的她揽到怀里,低沉的声色温柔得惑耳,如循循善诱一般的语气,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力量,“但是,此后关于你的一切事情,都统统交给我扛可以吗?我娶你就是为了能够让你一世安稳顺心,不是让你受那些人气的,既然是我带来的祸患,自然应该我帮你处理。我这样说,你可以接受吗?”
“嗯……”潇欣然只觉得他的话听起来好像合乎情理,但却又处处反驳了自己刚才的意见,让人无从辩驳起来,又被他的怀抱紧紧地包裹住,差些透不过气来,也来不及再做思考,只能赶快地应下了。
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升天了,未曾想安奕泽却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半分也不敢挣扎,生怕脸上的妆会被蹭没了,最后只能闷闷地倚靠在他胸膛前低声咕哝道,“但,刚才还是,谢谢。”
谢谢他能在她被千夫所指时站到她面前,谢谢他能在舆论一边倒的情况下依旧坚定不移地相信她,谢谢他能够及时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最快的速度给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未曾想她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句话来,安奕泽不免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心里却明白她未曾说出口的那些话语,只轻喃了一声,好似叹息,“……真是傻瓜。”
顿了顿,他终于忍心放开怀中的小女人,转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认真道,“夫妻之间,不用再提‘谢’字。我作为你的丈夫,同样作为一个男人,自然应该无条件地为自己心爱的人保驾护航,这叫做责任。”
末了,他看着她依旧有些懵懂的双眼,弯唇轻笑,有些无奈地妥协,“算了,你现在不懂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你慢慢习惯。”
他所没有告诉她的是,从重新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心中早已经下了决心,要用尽他所能把她宠到无法无天。
从前她在感情中所缺失的,他自然会一桩桩一样样地补偿回来,甚至要更为完整全面,让她永远都不必去羡慕任何人,也不会因为别人所施的一点恩惠就被拐跑。这样,他才能够放心下来。
现在来看,大概初有成效了。
潇欣然只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睛透露出几许亮色来,也不知道又在计量着什么,不觉脊背一凉,连忙开口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回大厅去吧。”停顿了半秒钟,她好似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乌溜溜的眼珠一转,便脱口而出,“……我饿了。”
枉他刚才还深情款款地对着她讲了那么多的情话,敢情她一心只关心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该说自己的小妻子太过实在,还是应该埋怨她不解风情?
安奕泽忍不住笑出声来,无可奈何地拉起她的手,“好,我们去找东西吃。”
潇欣然正要开心应声,眼角的余光却又在无意中觑到了角落里的一个黑影,不知道是刚巧路过还是早已经埋伏在了那里。
不禁皱了皱眉,想要上前一步看清楚时,那个黑影已经兀自转身离开了,唯一能够从背影里看清楚的,便是那不太合衬身材的西装。
还是入场时看到的那几个男人中间的一个?
潇欣然拧起眉心来,心中的不安情绪也越发浓重,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
察觉到了潇欣然的视线越过自己望向了别处,安奕泽不免有些奇怪,顺着她的视线所及望了一眼,却也只望到了一片空空荡荡,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从入场以前,他就觉得她似乎有些怪怪的,像是总是在顾忌着什么一般四处张望,连带着眼角眉梢都下坠了一些。
“没事,”潇欣然应声收回眼来,努力抑止下不明惴惴的心,转而揪了揪他的袖口。在触及到他的时候,她这才觉得有了几分安全感,一边却还是警戒地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她已经努力将语气放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安奕泽还是轻易地从她脸上窥见了慌张的情绪,不免皱起了眉头,一边抑止下了波动的情绪,答应了下来,“嗯。”
宴会的气氛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刚才在大厅一角发生的那个小插曲而破坏半分,此刻依旧奏着悠扬的乐章,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虽然刚才发生的那场八卦足以让人津津乐道好几个月,但是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加有自知之明:这发生矛盾的两方,一边是安检察官,一边是夏家的女儿,任是哪一边都由不得人踩得过头。见好就收,不与谁结仇结怨,才是在这个圈子里头的交往法则。
所以,刚才在宴会里围观了全程的人,此时此刻也都个个闭紧了嘴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