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奕泽那个小心眼又护短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以后不当场把自己手撕了才怪,能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法,都算是他老人家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云木槿不禁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一边急急忙忙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她现在在哪里?”
“受了伤,现在在昏迷中,应该是受到了重击导致的。”陈槿惜抬手将耳边散落的鬓发挽至耳后,重新恢复了原先那个干脆爽利的模样,简洁地说明了定下的情况,“我让服务生带她去贵宾房间休息了,现在还不知道伤口具体多严重,我正要赶过去。”
“那还不快点走。”云木槿大惊失色下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一边催促着一边已经先行上了电梯,只希望那位祖宗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免得安奕泽把怒火误烧到自己的身上,自己未来几年的逍遥时光就算是成为泡影了。
见着刚才面对市长太太时还一片从容淡定的云木槿,现在一听到潇欣然受伤的消息居然这样紧张,陈槿惜不禁也有些好奇潇欣然这次误打误撞嫁的那个男人究竟是何种身份,才会让云木槿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物都忌惮三分。
心中对着潇欣然这次的情况有百般疑惑,但最后到底是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势,陈槿惜不再多想,只紧紧跟随着云木槿的脚步一路来到了vip房间内。
他们抵达的时候,正好撞见请来的私人医生关上门准备离开。还没等云木槿上前询问,陈槿惜已经越过了他的身前,抢先一步迭声问道,“你是医生对吗?里头那位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口严不严重?还有……”
话还没说完,陈槿惜便已经被一只大手从后捂住了嘴巴,伴随而起的是云木槿那独特的慵懒男声,“我的好秘书,你这样一连串的问那么多问题,是要让医生先回答哪一个?”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说风凉话!陈槿惜还想要问话,却被他的手捂住,呜呜地无法发声,在百般挣扎无果以后,心中一横,张嘴就往他的虎口处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很是不留情面。
云木槿哪里想象得到,眼前这个看似精明干练冷静成熟的女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泼辣的时候,霎时疼得松开了手去,“你属狗的啊!”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天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作为一个私人秘书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袭击自己老板的,真不知道他父亲派这么位女人过来到底是过来帮助自己的,还是过来祸害自己的。
那头的陈槿惜终于从他的禁锢中解脱升天,听到此只兀自昂了昂脑袋,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云木槿见着她这副傲然的态度,不禁有些气急,刚从口中冒出了一个字,却马上又反应过来如今不是算账的好时候,只转身朝着眼前那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医生重新询问道:“里头那位小姐伤势怎么样了?”
医生见着他们两人终于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一边又恭恭敬敬地说道,“报告云总经理,那位小姐没有伤筋动骨,只有手腕和脚踝部分有轻微擦伤,脸颊上有轻微浮肿,另外后颈处和肩膀处有淤青,应该是跌倒或被人击打导致的,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大问题,吃点消炎药,多休养几天就能好了。”
听到这里,陈槿惜忍不住上前一步捉住了医生的袖子,语气略有些激动,“轻微擦伤?可我刚才明明看到她身上满是血迹,怎么会只有一点轻微擦伤?”
回想起刚才潇欣然满身血红虚弱地躺在自己怀中的模样,陈槿惜心中仍然有些发憷,忍不住加重了手下的力气,以缓解内心的紧张,然而双眼前却一片模糊,忍不住便已经扑簌簌地落了泪下来。
她自回国以后才跟潇欣然见了不过短短两面,她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怎能不让她觉得唏嘘不已?更让她心中觉得不安的是,自己如果刚才早点发现异常早点赶到,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得那样严重?
医生显然被她止不住的眼泪吓到了,连忙摆手,“陈秘书,陈秘书,您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陈槿惜想要应声,一开口嗓子却都齐刷刷地变了调,这才发现自己状态的异常。想到这毕竟是在自己老板面前,她连忙努力地往下吞了好几口唾沫,拼命克制内心的不良情绪时,眼前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来。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一看便知道是娇生惯养人家出来的人的手,然而其上更为显眼的是,虎口上的那一排还未褪去血色的牙痕,正是自己刚才的杰作。
陈槿惜迷蒙着泪眼,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望向手的主人,不知道他此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见她终于看了过来,云木槿只眯着眼睛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将那只手往她眼前又推进了一些,大义凛然状道,“如果可以让你感觉舒服一点的话,就继续咬吧。堂堂男子汉,这点疼算得上什么。”
大抵是他的语气太过正经,与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大相径庭,陈槿惜禁不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足足愣怔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不禁“噗嗤”一声,成功破涕为笑。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副欠扁的面孔,此刻好像在她眼中……顺眼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