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轻柔地替他插上簪子,今日他穿的是月牙白的衣衫,配上这簪子,简直是脱尘绝俗。
镜遥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看得轻滦有些心慌,自己这容貌,怕是损了这玉簪子吧,刚想开口说不要了,没成想却听到这样一句话。
“嗯,我百里镜遥的夫郎,果真是配什么都是极好的。”
靠近他耳边低声加了一句,
“看得为妻真是心神荡漾呐!”
轻滦被她惹得一张脸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子,瞪了她一眼,镜遥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对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开个价吧。”
“这簪子能入得了少夫人的眼,那是它的福分,哪里还需要收钱啊。”
“这可不行,我又不是强盗,你就照着之前的定价说便是。”
这…这可是七皇女啊,她那里敢开价啊,万一惹她不高兴,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的不需要,是小店的荣幸。”
镜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滦儿,你打理落玉轩那么久,对玉饰比较有研究,你看这簪子价格如何?”
“若是放在落玉轩的话,定价三百两左右。”
掌柜的一听,僵了一下,不愧是苏府大少爷,可真是火眼金睛啊,这簪子她原本开价就是三百两。
镜遥点点头,取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然后拉着轻滦离开了店铺,掌柜的吓得满头大汗,冷静下来后却又觉得,这七皇女,可真没有皇女的架子啊!
镜遥带着轻滦来到倾城阁后院,院子里有几棵大树,这会子,嘉懿一行人都在大树底下乘凉呢,而常孟溪一行人一大早便离开溶烟赶去边关了。
一眼看过去,常孟辛照旧躺在软榻上睡觉,落桐坐在石桌边和嘉懿下围棋,念期站在他身边看着,啼迎则坐在旁边品茶,倒是不见定希和季云歌。
“怎么样?无路可走了吧?”
落桐一脸贼笑地看着嘉懿,嘉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算是发现了,小桐你棋艺虽高,但若没有念期在一旁协助,怕也是容易败下来的,你的军师,不容小觑啊!”
落桐一脸自豪地扬起下颚,笑道:
“那是自然!”
“还是你们悠闲呐!”
听到镜遥的声音,嘉懿笑着站起身,面对着他们,轻滦显得有些局促,原本以为只是家人,可现在不仅是家人,更是皇宫中人,这皇子皇女将军弟弟的,身份都高贵得很。
镜遥看出他的不安,笑道:
“喊四姐便是,这是排行第九的小桐,原本阿辰的侍卫念期,还有那个,常将军的弟弟孟辛。”
“哈哈,喊什么都一样,对了,七妹夫可会下棋?”
“略懂皮毛。”
“那正好,我是不想和他们两个对抗了,每次都是输,没劲,你来吧。”
嘉懿让开位子,坐到旁边跟柳啼迎品茶去了,轻滦侧脸看向身边的镜遥,镜遥笑着率先坐下,她是横着坐着,背靠着大树,手一伸将轻滦拉到身边,直接让他坐在她腿上,轻滦一慌想挣扎。
“别乱动,这石凳子硬得很,你身子还虚弱,坐我腿上便好,我也方便给你扇扇子。”
她一手圈着轻滦的腰身,一手自袖间取出折扇打开替他轻轻扇着,轻滦一阵脸红,青天白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
众人笑,看来小七这辈子是翻不了身咯!
“七姐,我真怀疑七姐夫是不是给你下了蛊了,啼迎,你精通医术,找个机会帮七姐好好瞧瞧。”
落桐这么一打趣,轻滦耳根子都红了,镜遥一脸无所谓笑着,
“情蛊,无药可医。”
落桐站起身,朝着念期说道:
“念期你来陪七姐夫下棋吧。”
镜遥大笑,
“小桐桐,我记起来了,你似乎两年前跟我下棋连输七局后就再也没跟我下过棋了,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借口避开,你莫不是怕再输吧?”
“切,少叫那么恶心的称呼,好不容易今天六姐不在,少学她!”
“你放心吧,今日你不是与我下棋,是与你姐夫。”
“少不了你会指手画脚。”
轻滦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觉得虽然身份非比寻常,可却都是极好相处的,自己做梦也未曾想过会与这样一群人在一起下棋说笑。
轻滦的棋艺其实很不错,但有时候还是会败在念期手下,镜遥却当真只顾着替他扇扇子,没插手也没插嘴,是以输多赢少。
“我又输了,念期的棋艺我真是佩服!”
落桐笑眯眯一双水眸,双手搭在念期肩膀上,整个人都快靠上去,笑道:
“那还用说,这世上,就没有我们家念期不会的,看我们家念期下棋的风格,是不是颇有大将之风?!”
确实有大将之风,不仅体现在棋艺上,之前在溶月烟轻上展现的书法也是如此,可这样一个人物,怎会甘心当一个侍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