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去一场喜宴下来,苏轻滦都没有再开口,只是不停地喝着酒,直到眼神有些涣散。
“少喝点。”
他像是没听到般,还是继续一杯接着一杯。
“我说苏少爷,再喝下去你该醉了。”
镜遥直接拿下他手中的酒杯,他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
“还给我。”
“如果觉得坐在这里不开心的话,我们回去吧。”
“不开心?我为何要不开心?自家弟弟成亲这种大喜事,我怎会不开心呢,我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把酒杯还我。”
“你…”
“我叫你把酒杯还给我你听到没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大,所以引得同桌的人都看了过来,镜遥对着其他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脸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轻滦,不知为何,相对于今晚的他,她还是比较愿意见到生气挥鞭子的他。
“我要喝酒。”
他还是重复着那句话,镜遥微微一叹气,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他面前,心情的不好的时候,大概都会想要醉一场的吧?
而这些举动看在边上的人眼里,无疑更加确定了她“夫管严”的名号了。
喜宴进行到后半场的时候,苏轻滦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苏恒天自主桌走过来有些不悦地蹙眉,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镜遥则先一步起身。
“娘,滦儿一时贪杯,有些醉了,儿媳先带他回去了。”
苏恒天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却是一个字都没说便走开了,周遭渐渐响起议论声。
镜遥扫了周围的人一眼,而后直接打横抱起轻滦,穿过人群朝着朱府大门口走去,其他宾客都愣住了,一时间忘了议论。
轻滦似乎还想喝酒不愿意离开,挣扎着动了动。
“去哪?放我下来,我要喝…”
“乖,我们回家。”
她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五个字,却使得怀中的人安静了下来,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她,苏轻滦在他娘和爹眼中是坚强的,而在别人眼里则是不堪的,所以,从来不会有人用这样极尽温柔的语调跟他说这样带着些许宠溺的话语,听上去有些哄他的感觉。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吧,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个怀抱有些温暖呢!
待到马车驶到桃园的时候,轻滦已经睡着了,车夫掀开车帘,镜遥动作有些轻柔地将他抱下来,一进院子屏儿便迎了上来。
“少爷怎么了?”
“嘘!”
屏儿顿时领悟了,连忙跑上前去打开房门铺好床铺,镜遥将轻滦轻轻地放置在床褥上,帮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才转身轻声道:
“屏儿,端盆热水过来。”
“是。”
待屏儿打来热水,镜遥将巾布浸湿拧干后才反应过来今日松儿因为家中有事所以告假了,连忙上前道
“这些我来做就可以了。”
镜遥笑了笑
“没事,你去准备一碗醒酒汤。”
“是。”
屏儿退下行至房门前回过身看去,只见镜遥正很轻柔地在帮轻滦擦脸,他看了一会儿便退下了。
“喝酒…给我酒…我要喝酒…”
苏轻滦一改平日里冷淡倔强的模样,现下里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是要糖吃的孩子,镜遥抿嘴笑了一下。
“难受…”
她将他的外衣脱了,让他可以睡得舒服一些,轻滦睁开双眸,眼神有些迷离,眼前的人看不怎么真切。
“松儿?”
“呵,我不是松儿,我是祁遥。”
“祁遥…”
因为不怎么喊这个名字,所以脑子里一时间也想不出这是谁的名字,只是觉得有些耳熟罢了,打了一个酒嗝。
“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镜遥重新浸湿巾布拧干,拉起他的手帮他擦手,闻言笑道
“不难看。”
“骗人,不难看的话为何所有人都喜欢苏宇兰,都不喜欢我?就连朱弘文那种人也要退亲,呵,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不堪?”
擦好一只手,又拿起他的另一只手细细擦着,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你很好,所以不需要去在意外人的眼光。”
“真的?”
待擦好手之后,将巾布放到盆中,才抬起头笑道: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