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又开始迷茫,自己到底要不要送玉儿到二师弟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折断自己的翅膀,从一只无忧无虑自由飞翔的小鸟,变成笼中呆板死气的金丝雀。
小九最终没有再跪拜下去,因为黎子轩坚决不让。
本来,他就不想接受这些礼节,楚玉又那么说了,他再受了这礼的话,回头楚玉指不定会认为他高傲自大,竟让一个孩子给他磕头呢。
其实,黎子轩想多了,楚玉只是不愿意见人动不动就下跪,可人家如果坚持着非要下跪叩头的话,只要不是对着她叩,她是不会管的。
俗话说得好嘛,姜太公钓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众人进了里屋,见到屋内极其的破旧简陋,又想起之前他们的悲惨遭遇,楚玉深深地为两兄妹的可怜现状感到担忧。
她把唐逸清拉到一边,问他要了些银钱,打算救济下小九一家。
唐逸清二话不说,把身上带来的银钱都给了楚玉。
只要是楚玉想要的,别说是银钱,就是要他的命,他都肯给。
嗯哼,扯远了……
黎子轩看到楚玉这么慷慨,有些暗自惭愧,自己行医数月来,身上的银钱早就用光了,偶尔有大户人家给的丰厚诊金,也都被他用来接济,那些没钱买药的平民百姓了。
他和师妹行走江湖,也是需要用钱的,所以,现在的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银钱了,估计回去付客栈的住宿账款,都不一定会够。
楚玉根本没有发现黎子轩红着的脸,她把银钱给那老婆婆的时候,老婆婆坚决不肯收,黎挽香也帮忙一起劝说,让她收下,不为别的,就为了小九和柳儿治病抓药需要银钱。
老婆婆最终架不住大家的劝慰,收下了银钱,对着楚玉千恩万谢了起来,又极力挽留大家留下吃过午饭再走。
四人看着一贫如洗的茅草屋,哪里能留下来吃饭,赶紧都告辞着离开。
黎子轩又叮嘱小九,老婆婆和柳儿的药方抓药煎药事宜,并言说自己会在许镇逗留几天,这期间,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镇上的迎来客栈找他们。
老婆婆让小九好好送送他们,小九非常礼貌地跟在四人的后面送了出来。
待走了十几米远后,黎子轩对着小九说:“小九,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近些日子就不要再出去了,在家好好休养几天。你还小,身体还在发育当中,万一遗留下什么病根,可是会毁了你的一生的。你不要仗着,略有些武功根底,就不当一回事了。”
小九知道黎神医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不能眼见着婆婆和柳儿饿死,而不去管她们,只得吱吱唔唔地答应。
黎子轩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劝了,小九也未必听。别看他是一个小乞丐,可是,他却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他只得接着说:“小九,我刚才带了一些专门给你治伤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在你睡觉的屋子里了,也留了张纸条,那上面都写好了用量,你自己按时煎着喝吧,希望你能早日恢复健康。你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老婆婆和柳儿,知道了吗?”
小九眼含着热泪,热切地看着黎子轩,激动地说:“谢谢神医哥哥!”
黎子轩摸了摸他的头发,温言道:“既然叫我哥哥,就不要说谢谢了。以后,就叫我子轩哥哥吧,不要叫什么神医哥哥了。”
小九像大人一样,对着黎子轩,正式地行了一个抱胸礼,十分诚恳地说:“小九,多谢子轩哥哥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小九定当好好报答子轩哥哥!”
黎子轩笑着摇摇头,并没有把一个小孩子的话当真。
楚玉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小九,一点儿都不像乞丐。
虽然,他穿着破烂,身上到处清淤有伤,可是,观其气质谈吐,竟是像那大家族里出来的少爷。
而且,听黎子轩说他竟然识字。乞丐识字,难道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回来的路上,楚玉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众人听了,大家也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像楚玉所说的那样,小九他必是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才不愿意告知众人,他的真实身份吧。
最后,楚玉自己得出了结论,说不定,小九的遭遇,就像穿越小说的经典桥段,是某个落魄的皇子皇孙什么的。
这一结论出,黎子轩和唐逸清讨论推测了半天,发现东虢国没有像小九这么大的皇子,皇孙的话,更是没影的事。
所以,楚玉的推测,肯定是不对的。
唐逸清又追问楚玉,何为穿越小说,被楚玉吱唔着解释说是书上写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正打算问他们呢。
唐逸清又和黎子轩,就这个说法,讨论了半天,无果。
楚玉见他们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皱眉深思的样子,差点当街笑趴下,暗想,你们要是能想到何为穿越小说的话,本姑娘就把你们当神仙一般供着了。
一路走来,遇到的行人,也都仿佛躲瘟神似的躲着他们,待他们走过之后,又指指点点起来,细碎的议论声,不时传入耳中。
不外乎,这几个外乡人真是胆子大啊,得罪了那恶霸许刚一家,还敢继续逗留在许镇,也不怕,许恶霸把他们抓起来,为他儿子许宝儿报仇。
百姓们也都只敢在背后议论,谁也不敢上前来向他们劝说,让他们尽快离开这个镇子。
唐逸清听到这些言论,踌躇了一会儿之后,对黎子轩说:“黎兄,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会善后处理。恐累及你们,要不,你们先行离开吧。”
黎子轩听完他的话,脸上柔和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有些不悦地道:“唐弟,就是如此看待为兄的?我黎子轩,岂是那样贪生怕死之辈。再说了,那个许宝儿,可是我先一脚踢翻在地的。”
“黎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有神医的名声,我担心此事,于你名声有损。”唐逸清说出了自己担忧的原因。
黎子轩满不在乎地说:“何必在乎,那些个虚名。医者不但治病,更应救人。路见不平,尚且应该拔刀相助,何况,人家都欺到我们头上了,我又岂能任人鱼肉而不反抗。”
楚玉听到黎子轩这般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拍手赞道:“说得好!哎,黎子轩,没发现,你还挺有血气的嘛!”
黎子轩又脸红起来,不敢直视楚玉那火热的眼神,不过楚玉终于对他改观了,这让他心里无比地高兴,嘴上却嗫嚅着:“玉儿,我,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黎挽香见楚玉竟然夸奖她的师兄,简直比夸奖她自己还要高兴,十分与有荣焉地说:“玉儿妹妹,你终于发现我师兄的好啦!我跟你说啊,我师兄他啊,可比你说得,还要好得多啦!像这样的锄强扶弱啊,救人性命之类的事情啊,说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哪!”
“是吗?”
“当然了,你听我跟你说啊,有一次,我和师兄啪啦啪啦……”
两个小姑娘又叽叽喳喳地走在前面,议论起黎子轩过往的丰功伟绩来。
楚玉不时回过头,瞅一眼跟在后面,脸色一直通红的黎子轩,嘴里不时冒出一句:“啊,真的啊?黎子轩有这么厉害?”
黎挽香便会拽过她,再次详述起来,她师兄黎子轩到底是如何个厉害法的。
唐逸清笑着摇摇头,跟着两个小姑娘,嘴里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宠溺地说:“玉儿,又调皮了,竟对黎兄无礼,直呼黎兄其名。”
他转头又微笑地看着黎子轩说:“黎兄,我这师妹,有时高兴起来言语无状,也是这般直呼我们师兄弟几人的,请黎兄多多包涵。我会多说说她,令她改正的。”
黎子轩见楚玉终于对他另眼相看了,心里正高兴着呢,又听及自己的名字,不时从她那张樱桃小嘴中呼出,软糯清脆的嗓音,仿佛喊进了他的心里面,别提多舒服了,又怎么会觉得无礼呢。
听唐逸清说让楚玉改正称呼,以后不要这么喊他的名字了,黎子轩的心里,顿时觉得刚刚的喜悦心情,一下子消失了,便连忙说道:“玉儿她年少活泼,非是无礼,实是真性情,你若真是事事拘泥于她,反而不利于她的失忆之症医治。”
只要是对楚玉身体好的事情,唐逸清一定是二话不说地顺从,当下便说由得楚玉自己,他不再拘泥于她。换言之,就是不再干涉,她对黎子轩的称呼了。
突然,前面迎面奔来,一群衣着跟之前许家家奴服饰一样的人,个个手持武器,像一群凶神恶煞一般,把楚玉四人团团围住。
后面紧跟而来的,是之前被唐逸清踢飞在地的家奴中的一员。
此时,那家奴正点头哈腰地,跟身边站着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献媚地说:“老爷,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把少爷打成重伤的!”
只见,那名被家奴称为老爷的人,身穿深蓝色绸缎长袍,上面绣着金丝的钱孔圆纹,头上戴着黑蓝的帽子,帽周同样是金丝绣的圆孔钱饰模样。
远远看去,像一大块蓝绸缎包着的肉球,圆滚滚的,近看,却是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家财万贯的富户,只恨不能,把全身都挂满真正的铜钱似的,金光闪闪。
那许刚,见楚玉盯着自己,满身的金丝线锈饰的上好绸缎猛瞧,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理。他以为,楚玉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女子,又见她娇小玲珑,面相竟是无比的美丽动人,这下终于知道了,他的儿子必定是同他一样看上了她。
他的府中,从未有过如此殊色的女子,看那柔韧纤细的腰肢,搂在怀中,想必手感定是极其的好。
这样的美人,就该依附于他这样的有钱人,才能享受到,那些穷鬼无法想象的富裕生活。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样子,定是眼羡于他这么富贵的气质吧。
如此这般想着的许刚,早忘了他是来替儿子讨回公道的,两眼只恨不能粘在楚玉的身上,射穿她的衣服,好看看她内里的肌肤,是否如脸上一般光滑柔嫩。
面对如此*猥亵的目光,楚玉不自觉地打了个颤,正准备开骂,还未言语,身边的唐逸清,已经一身冰冷的气息,挡在了她的面前,脸色阴沉地盯着,那个被挡住视线,还兀自左右摇晃想要再看的许刚,嘴里吐出的话语,也是冷冽无情的:“你再看,我让你以后,什么都看不见!”
许刚见有人胆敢不知死活地挡住他的视线,嘴里十分不屑地叫嚣着:“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在这许镇,只要我跺一跺脚,这许镇也要抖上三抖!”
“嗤!吹牛皮!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你跺跺脚试试,看这许镇能不能抖三抖!”黎挽香也从黎子轩的身后伸出脑袋,嗤笑着说。
“哇!又一个美人啊!美人,快出来,快出来,让许爷我瞧瞧!来来来,我带你回家,赏你数不清的绫罗绸缎,每日里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见到黎挽香,吐着舌头做鬼脸的娇俏模样,许刚的唾液,都快流下来了。
“哼!又肥又丑的癞蛤蟆,谁要跟你回家!”黎挽香粉脸气得通红,指着许刚气急骂道。
“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等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定让你哭爹喊娘地求我!”被人骂成又肥又丑的癞蛤蟆,许刚刚才还色眯眯的脸上,顿时一片乌青,语气也变得不善。
黎子轩伸手拍拍身边的黎挽香,转身气定神闲地看着许刚,饶有兴趣地说:“噢?在下倒要看看,你这癞蛤蟆,如何让在下哭爹喊娘呢?在下,倒是从未试过,不如你教教在下!”
“哼!嘴皮功夫了得又如何,今天我要让你们瞧瞧,得罪我许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都给我上!”许刚不欲跟黎子轩逞嘴上功夫,挥手让带来的一众家奴,上前抓住几人。
他迫不急待地想要,把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带回家,好好享受一番。
又怕家奴伤到了,那两个对于他来说,是心肝儿的小姑娘,他大声地呼喝着:“你们小心点!把那两个不长眼的家伙,给我往死里打!可不许伤了我那两个小美人儿,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是!老爷!”众家奴团团围着四人,举着手里亮闪闪的大刀,向着唐逸清和黎子轩慢慢靠拢。
见此情形,唐逸清和黎子轩对视一眼,默契自成。
突然,楚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飞起,落在黎子轩的身后,黎子轩两手抓起身边的两个姑娘,接着腾空飞跃,瞬间落到了包围圈外。
待楚玉刚刚站稳,唐逸清那边已经打了起来。
一片刀光剑影之中,一身白色长袍的他,起身飞旋,如一阵飓风刮过,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不断呻吟的家奴了。
唐逸清一甩长袍的下摆,径直站在中间,立着不动。
飘逸俊挺的背影,立在那里,仿佛鹤立鸡群一般。
“哇!玉儿妹妹,你师兄好厉害啊!”黎挽香非常崇拜地看着唐逸清。
“翩若惊鸿,宛若蛟龙,说的就是这样吧!哇塞!唐逸清你好帅啊!我爱死你啦!”楚玉双掌合拢,放在颊边,无限痴迷道。
这是无数女子心目中,英雄的形象吧!
哇哇哇!
唐逸清,你太帅了有木有!
背对着楚玉的唐逸清,这一刻,耳中只有一句话在无限回荡:“我爱死你啦!我爱死你啦!我爱死你啦!”
玉儿说什么?
她说爱自己?
这是真的吗?
他好想转身看看她,可是,他又怕这又是在做梦啊!
怎么办?怎么办!
站在楚玉身边的黎子轩,闻言心中一紧,虽然知道他们相爱,可是,亲耳听到她如此当着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白,还是忍不住心酸起来。
“玉儿妹妹,你可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你的师兄表白!要是我,要是我,就不敢…。”
黎挽香十分羡慕地看着楚玉,又小脸羞涩地瞅了眼身边的师兄,见他仿若未闻一般,只得黯然地转过头。
“什么呀!我…。”
不及等到楚玉解释,那边的许刚,见到带来的所有打手,都被打翻在地,吓得赶紧后退,嘴里逞强道:“你,你,你不要乱来!我可是,三皇子的大舅子!我,我,我妹妹,可是他最爱的宠妃。”
“三皇子?”唐逸清从激动的心绪中醒来,疑惑地看着许刚。
“就是当朝三皇子,哼!你们这下怕了吧,知道得罪我,没有好下场了吧!”许刚见唐逸清看着他,顿时趾高气昂起来。
“据我所知,三皇子的正妃姓赵,侧妃之中,好像也没有姓许的,莫不是你,独自在此冒充皇亲?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唐逸清微微沉吟之后,冷静地说。
“呃!这,我没有说错!我妹妹她,是三皇子的宠,宠妾!”许刚顿时被唐逸清给吓住了,说话也变得结巴。
他没想到,唐逸清竟然知道三皇子的后院之事,连侧妃的姓氏都能知道,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他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不敢再胡说了,只得据实说出他妹妹的真实身份。
要说唐逸清,之所以知道三皇子的事情,也是因为之前楚玉让他读书给她听,他去二师弟的书房找书,无意之中发现一本书的中间,夹着的一页纸上,有三皇子的记录,抬头部分,就是介绍他的几位妃子的背景。
这一眼之下,便都看清了,他记性又好,想忘都忘不了。
此时,见那许刚被自己吓住了,唐逸清既知道他跟三皇子扯上关系,便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他不是担心自己,只是不想二师弟因此受到牵连,毕竟现在的局势微妙,任何地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众皇子之间地纷争。
此时,许刚才开始仔细地打量起,那站在人群中间的唐逸清。见他面目俊朗,身挺如松,腰悬宝剑,气势如虹的样子,有些暗暗后悔。
之前没有让他自报家门,现在他对自己知之甚细,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万一,他是三皇子的对头——太子的人,以目前朝中的声势来说,太子目前仍是一家独大的,今日自己这般鲁莽行事,怕是会给三皇子带来不利。
到时候如若三皇子怪罪下来,只怕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里直打退堂鼓的许刚,这么想着,便有些色厉内荏起来,吼出来的声音,也明显底气不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逸清见到如此模样的许刚,知他定是不知自己的来历,不敢冒然得罪,这会儿才想打探起自己来,心里不由觉得好笑,面上却装着无视他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来历!哼!”说完,也不理他,直接转身朝着楚玉走去。
楚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般气势傲然的唐逸清,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他,真是太有英雄气概了!
唐逸清放柔了面部表情,牵起了楚玉的小手,往客栈走去。
身后的许刚,在愣征了片刻之后,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家奴,上前狠狠地踹了几脚,边踹边大声地骂道:“一群废物!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老子白养了你们这群饭桶!”
偏那家奴,半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竟然还问:“那老爷,还要不要,再追上去抓住他们啊?”
许刚一听,火冒三丈,抡起巴掌照着那家奴的脸,啪啪啪地扇了起来,气极败坏地骂:“抓什么抓?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吗?给老子滚!”
“哦哦哦!是是是!”那群家丁赶紧拥着许刚,往许府折返。
“真是废物!老子越看你们越生气!赶紧的,多派几个人去找神医!找到神医赶紧请来,为我儿治伤。”许刚一路骂骂咧咧地走着,不时朝边上跟着的家奴踢上几脚,吩咐他们去找传说中的神医,好为他儿子治伤。
殊不知,他那宝贝儿子的伤,全赖他要找的神医所赐,他想要找神医治伤,等着吧,看看下辈子有没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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