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心下一惊,但面上掩饰的很好。微微笑道:“榛叔不用当心,我没事的,就是最近没休息好,正好现在休假来山里散散心。”接着又拍拍肚子说道:“走了些山路肚子是有点饿了,不过还是先把行旅放到祠堂再去叨扰榛叔吧!”
冷榛知道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就喜欢祠堂的老屋,里面除了祖宗牌位到也清爽干净,也不多劝,只是抱怨着说道:“你们父子还就一个脾气,里面虽说供奉的都是自家祖宗,但是一般人还真没几个敢住里面的。还好现在水电接通,厢房里也翻新过,到是比你榛叔那老屋子强上不少。”
逢春看他不快,知道这老头以为他嫌弃农村鸡犬噪杂不愿屈就。在他想来年轻人有几个会喜欢山中凄凉,古屋祠堂的?村户虽然也贫寒,但如今的条件,电视热水暖被窝还是有的,总也要比这里热闹些。宗祠背山而建,坐东望西,天边日晚而西落,人死亦归西,此天道循环之理,故祠堂与此为坐向。
“住北厢房吧!这里日照较长,屋里也暖和。”冷榛说着率先推门而入,沿着青石板的路面穿花跨石向北厢房而去。
逢春落后几步进入院内,站在正中主道上略略停了停,看了看大殿中摇曳的灯火,又轻叹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山中晚风颇冷,逢春只从包袱里拿了件外衣就出门了。等吃过晚饭,又与堂兄弟及堂婶说了会话,回到祠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烧了开水,洗漱完后逢春看看表快十点钟了,倒了杯热水从包中层层翻开找到了个红色的小药盒,从其中取出了三粒红黄白的药粒,托在掌中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年前父母的离异,父亲再娶而母亲隐居山寺,女友又突然离去,觉得毫无牵挂的他办理了移民加国。可惜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一切手续都完成的时候,在上周体检时查出感染了hiv病毒。当时呆了几秒钟后,逢春心里有的只是满腹的疑问。他从没有不良的生活习惯,也不吸毒,怎么可能会感染上这个病?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想到的就只有女友,大学相恋四年的恋人。然而找了所有的关系都没查到这个人,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逢春没有怨她,找她只想和她一起去面对未来的生活,但是不能理解的就是她的突然离去?
“哎!何必呢?”逢春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不舍与浓浓的悲伤,“叮铃铃”十点正了,闹钟响起,逢春准时把药抛到喉咙,就着温水服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逢春嗖的站起往外走去,嘿嘿的笑了起来,有些癫狂的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吟唱道:“人见白头嗔,我见白头喜。多少少年人,不到白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