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一击,艳丽如火焰般的鲜血流淌在地上,伊修亚保持着劈砍的动作,而右边的小腹上则多出了一个半圆形的缺口,被硬生生割裂后的伤口正是被黑色羽箭穿透留下的。
“本来以为,会要了你的命。”背对背站着的两人,最先开口的是黑,他的胸口上也被留下一条可怕的巨大伤口,那样的距离下发射羽箭几乎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做赌注。
“结果差点要了我自己的命。”
“人生处处有意外,不可能所有事都按照你的意愿展开。”伊修亚修长的剑眉拧在一起,细薄的嘴唇用力合着,忍耐着那一箭带来的痛楚,刚刚经历了生死线战斗的两人面色不改的缓缓转回身来,再次对峙。
“你看起来很不妙,痛的话,就喊出来。”甩动起盖住眼眸的银色刘海,黑调侃道。
“在我看来,倒是你,在无聊的逞强。”伊修亚重新举起断风,上升的气流吹起了彼此的发梢,“我乃守护神之根的最后防线,无论是谁,都休想踏入前方,数年前,琅琊打不过我,现在,你们也一样,无法击败我!”那不是狂妄,而是生来就具有的骄傲,最强的七武士的荣耀!
“在人类世界,的确存在着怪物,除了我那位不着边际的师傅林若月外,能够被称为怪物的人恐怕也只有琅琊和黑了,想不到,七武士中,还有可以匹敌他们的人存在。”路遥暗暗摇起头,可是,再强又如何呢?
通道,已经被打开。
“你做的很好,路遥,还有黑。”光芒之下,一扇大门被缓缓打开,穿着深黑色外套的银发男人从光晕中出现,身后隐约还跟着数个人影。
“这里,还是没有变啊,充满了那家伙的气息。”男人的语气却没有词汇上表达的那么怀念,反而,尽是厌恶。
“什么人?”伊修亚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对方一出现,自己就本能的后退起来,那是恐惧吗?
不对,眼前出现的银发男人所拥有的只是一片虚无,自己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内在是什么,这样的感觉,只有一个人令自己感受过。
神。
“我等已恭候已久了,魔王殿下。”黑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右手横在胸口,身体也跟着半弯下去,桀骜不驯的黑,只有在这位强大的魔王面前,才会有如同忠犬般的表现。
“虽然被拖延了几年,但我终于还是走进了这里……距离上一次来,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了吧。”魔王的目光越过了伊修亚,投向远处,他已经感觉到神的所在。
“魔王?”伊修亚很想大声反驳对方的身份,但是他很清楚,眼前的人也只有魔王这个身份可以解释。
“害怕了?”仿佛终于注意到眼前的小蚂蚁,魔王望向了他。
“怎么可能,简直是兴奋的发抖,能够亲手斩下魔王的首级,对于我是何等值得夸耀之事。”断风横扫而起,锐利的风之刃朝前突兀的发射而去,不打招呼的偷袭,伊修亚知道,自己几乎没有机会胜利。
但是,他不会放弃。
“很有胆量,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你的祖先,一样的愚忠,也一样的有趣。”挥手间,风之刃顿时失去了威力,温顺的凝聚到了魔王掌心。
“狂龙!”眨眼间,伊修亚已经跳到半空,断风挥落,气流在这一刻被凝聚成咆哮的风之飞龙,猛烈坠落,整个房间为之颤抖,就连站在一边的黑也第一次有了动容之色,刚才的战斗伊修亚竟然还有所保留?
“真蠢。”几乎要被吹飞起来的路遥却是嘲弄般的笑起来,果然,巨大的风之龙在撞击上魔王的刹那,好像被什么东西所阻挡,最后也被容纳进了魔王的手中。
“真是不错的微风,想必你也知道魔界是一个干燥而闷热的地方,多谢你的余兴表演。”魔王欣赏着在他掌心里旋转的龙卷风,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把伊修亚的攻击放在眼里,他无须把视线放在这群凡人身上。
“余兴表演吗……真是彻底的侮辱啊,魔王,就算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会让开道路!”
“了不起的发言。”魔王笑了,突然间,被玩弄于掌心的龙卷风膨胀起来,被轻轻抛出,“作为奖励,我会让你带着那无聊的荣耀下地狱。”“轰隆”震破耳膜的轰鸣声,狂风正面袭来,伊修亚举剑想要防御的时候,已经看见自己手里的断风被直接震成了碎片。
传说中的神器,在魔王眼里,只是一件可以随意破坏的玩具。
“怎么可能……”带着震惊,身体被狂风卷起,飞进了身后的墙中,“唔啊啊啊啊啊……”不断的挤压,冲击,全身上下到处都响起了骨头断裂开来的清脆声音,断了的骨头甚至直接从体内刺出,扎破了器官,难以想像的痛苦持续着,一直到伊修亚眼前的世界变成了深黑。
当狂风吹散后,被镶嵌在墙上的伊修亚已经停止了呼吸……
像是艺术品般,被钉在冰冷的墙里,伊修亚那深蓝色的眼眸中最后被定格的是名为绝望的感情。
强如伊修亚,也许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样的形式迎来人生的终点。
“殿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志行动了吧。”路遥有些疲倦的喘息着,双眼很是沉重的快要闭起来,使用神格的代价已经开始出现。
“琅琊显然是不愿意我和神交战,他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不过,终究只是小手段罢了,你可以摆平他吗?”魔王低沉的声音响起。
“当然可以……”强打起精神的路遥咬了咬舌尖,换来了一丝的清明。
“我相信你的能力,路遥。”魔王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路遥的额头上,本来昏昏欲睡的她顿时清醒过来,“我已经取消了你所要支付的代价,至于琅琊,就交给你了,我需要他立刻过来和我一起杀掉神,明白了吗?不,或者根本不需要他,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儿子。”“轻而易举。”恢复了精神的路遥勾勒出了妩媚的笑容,现在,也是时候清理掉南宫芷卉了,那位大小姐的性格实在太容易把握,加上自己又深知琅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