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客厅中的琅琊局促的回头望了一眼半掩着门的卧室,因为怕吵醒薰,月姬将琅琊带到了卧室外面的大厅中。
“就如你所听到的,今天会是你们的婚礼。”月姬从巨大的软椅下,摸出了一套杯具,同时在琅琊的勉强放下一瓶熟悉的饮料,“给,这是之前魔王大人从人类世界拿来的牛奶,我记的你很爱喝这个。”“哎,这个,你怎么会知道……”琅琊当然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牛奶是自己最爱喝的牌子,可是自己的母亲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人类的生活常常处于你父亲的视线下呢,通过一些特殊的道具,我也观察了你的生活,你成长为了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呢。”月姬将牛奶推到琅琊面前,笑着点住玻璃瓶,“其实也没那么了不起……我失败了很多次。”琅琊熟练的打开瓶盖,然后仰头喝下了半瓶,随后重重叹息一声,“我还不够强大……”“强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得到的东西,那是需要漫长人生积累才能够得到的东西,这个年纪的你拥有如此的实力,已经足够你骄傲了。”月姬那赞扬的话语和亲切的笑容让琅琊很是窘迫的挪开了视线,“我……没那么厉害,等等,母亲,差点被你饶开话题了!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婚礼不就是说,我要和薰结……结……结婚……”“哎呀,那种好象处男般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妈妈我可是很担心哦。”月姬好象真的在担忧这个问题般的皱起了眉头。
“皇储可是十五岁就要进行成人礼的。”
“在人类世界,绝对没有一个母亲会逼着在读高中的儿子去结婚的!”琅琊试着纠正眼前母亲的误区,“恩……人类世界的习惯我已经忘了哦,毕竟这里可是魔界,作为你的母亲,不能在你悲伤与痛苦时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很愧疚……”月姬微微低下了头,眼睑中黯淡的神色让琅琊反驳的话变的僵硬起来。
“这个,我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啦,但是我和薰其实……”“你喜欢小薰,对吗?”月姬冷不防的抬头直逼主题,“我……”“是否定,还是肯定呢?我的孩子。”狡黠的笑容让琅琊觉得很熟悉,没错,眼前的母亲和秋水从某个角度上考虑很相似,但是,这种相似里却充满了令自己不安的违合感。
“当然……是喜欢啦……”琅琊没有深入多想,最后无奈的耸肩承认下来,“就我所知道的,小薰并没有感情,难道你还要等她取回了感情以后再开始恋爱吗?”“这个……直接结婚的话,跨度有点大吧……”琅琊摆了摆手,无论如何,这种突然的发展自己无法接受。
“那么就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吧,但是,你要记住,只要你愿意,我这个做母亲的随时都会实现你的愿望。”月姬换上了温暖的笑容,纤白如玉的伸到了琅琊的脑袋上,轻柔的抚摸起来,“上一次摸你的头,记的还是你刚出生的那会儿呢……实在是过了好久啊……”“这……对了,那个家伙在哪?”琅琊有点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将话题转移开去,“你是指魔王大人吗?现在还不肯敢叫他父亲吗,不过这种事的确急不了,要找魔王大人的话,他就在刚刚与你见面的房间,出门左转,就会看见你之前走过的路。”月姬指出了道路,琅琊则是立刻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当他推开房间门后,却又停下脚步,“母亲。”“怎么了?”月姬微笑着反问,笑容与举止,都像一位普通的母亲。
“没……没什么,只是想问,这些年,你……幸福吗?”琅琊没有回过头来,月姬无法判断此时自己的孩子是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询问自己,“很幸福哦。”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就好……”关上门,琅琊的脚步渐渐远去。
客厅里,只剩下了月姬一人,她望着空了的牛奶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就好象恢复成了平日中的冷漠。
“喀嚓”卧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推开,穿着一身金色华服的薰走了出来,然后,视线很快就落在了月姬身上,“醒了吗,小薰,琅琊他刚刚离开。”下一秒,伸缩刀却指住了月姬,薰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她此时是什么想法,“怎么了,小薰,对新娘的服装不满意吗?那么给你换成人类世界的婚纱好吗?”月姬歪着脑袋,笑着询问起来,完全不惧怕那指着她的伸缩刀。
“我,为什么还活着?”“什么嘛,你还记的啊,那只是魔王大人和你开的一个小玩笑哦,那是种可以令你信以为真的幻术造成的假象,你看,你的全身上下不是完好如初吗?”“不是幻术。”果断的否定,薰摇起了头,“七武士之中最强的幻术师余念尔和我相处过很久一段时间,对于幻术我有过体验,那时候的痛楚绝对不是幻术,而是真实,我的确被魔王杀死了。”薰的肯定让房间中仅有的平和气息消失的荡然无存,月姬的笑容慢慢淡去。
“坐吧。”月姬随意的指了指之前琅琊坐的位置,“现在,我们不会杀你,毕竟你都要嫁给琅琊了。”“嫁给琅琊?”薰感觉不出月姬身上的杀气,也就顺着她指的位置坐下,但是对于接下来的话显然不是很理解,“哎呀,小薰,难道你不知道结婚的意思吗?你那提问的表情意外的可爱哦,让我摸摸……”又重新换上了那种令人不自在的态度,薰的声音立刻冷冷响起:“你……是在模仿秋水姐吧?”月姬的笑容第一次,僵硬起来,就好象一副快要掉下来的假面。
“我其实早就醒了,你和琅琊的对话也有听到,你对他的态度,简直就是在把秋水会有的反应完全的模拟了出来,这是我的感觉。”薰静静的注视着不发一言的月姬,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想,琅琊也一定察觉了。”月姬则是慢慢的靠在了身后的靠背上,半天之后,她终于开口,“也许吧,琅琊比我想象中还要敏锐。”“为什么要模仿秋水姐?”“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因为对于琅琊而言,秋水更像是一个母亲。”月姬回答的同时,双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嬉笑顽皮的女人形象,那个叫秋水的女人在琅琊最低落的时候,给予了他母亲的温暖。
秋水可以用母亲的身份去爱琅琊。
而自己不可以。
自己没有可以爱着琅琊的信心。
“只要变的像秋水,琅琊自然就会接受我这个母亲,至于你最开始的判断也是正确的,不久前,你的确被魔王大人杀了。”月姬迎上薰的冷漠视线,重复着刚才薰所说的结论,“被挖出心脏,还被刺穿全身,随后,你又被魔王大人复活。”“将一个人杀死,然后又轻易的复活,魔王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薰对于自己又死了一次的经历没有半点恐惧的一言带过,“正因为他可以做到这种事情,才能成为魔王啊,活了一千年的他所拥有的强大,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他是可以和神匹敌的存在。”“那么,已经杀了我,为什么又将我复活?”两个女人很是平淡的讨论起了如此可怕的话题。
“因为得出的判断是,活着的你比死掉的你更有价值!逐渐成为琅琊重要东西的你,只要活着,就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月姬回忆着魔王的话,开始一字一句的复述着。
“看来,魔王很重视他这个儿子。”薰望着手中的伸缩刀,也曾经想过,琅琊如果成为毁灭人类世界的魔王自己会如何呢,目前的趋势看来,在将来,琅琊必然会和神之根有一战,他毕竟曾经宣言要夺回属于他的痛觉和自己的感情。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不会有任何犹豫的选择站在琅琊身边。
何时开始,自己的眼里,只剩下了琅琊?
又从何时开始,自己变的,一旦离开琅琊,就会无法静下心来战斗,这是过去没有出现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