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赵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墙上订着的日历纸撕下来一张。今天是六月三号,星期一,宜出行,忌嫁娶。
上周六的时候他带着三娃去医院,结果没检查成,今天他准备再带三娃去一次。虽然现在三娃的情况越来越好,可是不在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他总是不放心。
赵军也比平时起来的早,刚爬起来就揉着眼睛问:“哥,今天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
“没事,你哥我好歹识字呢!”赵默端着洗脸盆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呆会我先去一中门口出个摊,等八点钟再回来接三娃。今天是周一,学生们刚来,卖的肯定好。”去一趟医院少说也要三四百块钱,他得多卖多少天煎饼果子呢!
赵军应了一声,看大哥在洗脸就先去开煤气灶下面条。等面条煮好,赵默也洗完脸出来了。他把面盛好,一碗递给赵默一碗放在灶台上,自己去后院洗脸。
哥俩是一起出的门,他们走的时候三娃还在睡着。赵默和出来泼水的胖婶儿说了一声,然后蹬着车子就直奔一中。
因为是放了月假刚回来,一中门口显得格外热闹。赵默把车子停在自己惯常占的位置,一边听着旁边的卖包子的大婶和人闲扯,一边等着生意上门。
从六点半到七点,赵默着实是忙了一段时间。他摊煎饼的动作熟练,速度也快,基本上是两分钟就能摊出来一个,就是这样他的煎饼果子车旁边也是一直有人在排着的。
学校大门里七点钟的早自习铃声一响,赵默松了口气,终于有空歇歇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正站在旁边的包子摊前买包子,眼睛扫过车子后的赵默,嘴上念叨了一句:“这谁家小伙子,咋不上学啊?”她当了二十几年的老师了,一眼就看出来赵默还没成年,这不是面相长得显老能掩盖的问题,而是她多年执教培养出来的一种独到的眼光。
给她装包子的大婶呵呵笑着说:“谁知道啊!”
女老师叹了口气,给了包子钱就走了。赵默全当什么都没听到,收拾收拾东西就收了摊子往家里骑。
在赵默骑着车子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他惦记着的三弟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炕头,任你八面来风,我自巍然不动。
赵默他们走没多久,三娃就睁开双眼,一骨碌身爬起来,冷厉的一双眸子里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睡意。他先是扯着被褥一阵摆弄,试图把它们叠好无果后就果断将其抛之脑后。把薄被子、小褥子都堆到炕梢摞成一坨,然后他就在空出来的炕头盘膝打坐,开始吸收起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来。
任他以前的修为再高,附身在这么个从小营养不良身上还有暗伤的六岁小孩身上,也不可能一步登天。这具身体虽然资质极高,但是底子薄,短时间内连筑基期都达不到,而且吸收聚集起外界能量来效率也低的可怜。
他这样打坐一整天吸收来的能量还不如在赵默练习的那半个小时里分到的多。
外面传来开门的动静,三娃眼中凶光一闪,原本精光四射的眸子顿时变成了目光呆滞、黑沉黯淡的一对大眼珠子。
赵默推门进屋,把他抱起来给他穿上小凉鞋,然后就抱着他出了家门。这次没有赵军一起走,他一个人走不用故意放慢速度,最近手脚都长了不少力气的他两条腿走得飞快。
上次哥俩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县医院,结果这次赵默才用了四十多分钟。医院里人还不少,赵默去挂号的时候还得排队。抱着一个孩子走了一路他也有点累了,就把三娃从怀里放下来,让他自己站在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一起等着轮到他们。
后面排着的一个年轻姑娘看三娃长得白嫩可爱,就在旁边逗他说话,清秀的脸上满是笑容。可惜三娃不给他面子,巴掌大的小脸蛋板着,没有一丝表情,两只大眼睛直视正前方,眼珠子瞟都不瞟她一眼。
姑娘有点抹不开面子,讪讪的说了句:“这孩子还挺怕生。”
赵默也挺不好意思,他一个半大小伙子,除了做生意的时候很少碰到漂亮的年轻女孩和他说话。他脸上发红,局促地道歉:“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