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薄染走遍温软江南和风沙塞北,不曾再看到比这更没的景致。
太阳在水平线以下酝酿了很久很久。
朦胧的白光,似慢慢扯开的,白纱做的幕布。
绵延的山顶蔓延着一道璀璨的金红,那是粉墨登场前最紧促的鼓点。
然后,轰的一道惊锣——
万金璀璨从视线里炸开。
日出了。
天边是一片辉煌的光芒,如****乍泄,碎片疾飞,晶莹而锐利,天光如神的恩赐,从大地的地皮底下,海啸般汹涌而来,金涛滚滚,漫过远方的苍茫,漫过青黛的群山,漫过还在沉睡中幸福或不幸福的众生,漫过他们的脚踝,膝盖,交握的手指。她的纹路,他的掌端。
薄染转过头,裴锦年的面容亦沐浴在初升的朝阳里,那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与欢欣。
那一层雾消失了。
终年笼罩在裴锦年眼底眉间的,看不清的重重迷雾,也终于在日出山巅的乐声里,忽然消失了。
在恢弘的自然面前,他们都是不设防的孩子,赤果果的坦诚着一颗不加掩饰的心。
爱着你的,心。
他欺骗过她,背叛过她,伤害过她。
但这个男人,再无人可取代。
因为记忆是永不会改变的,发生过的,便会成为永恒。
裴锦年,这个名字,早已镌刻进她的生命里,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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