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程欢提醒,薄染都快忘了。
当初她协议签得干脆,可是后来很快就坐牢了,并没有和裴锦年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薄染的心里忽然像仙人掌一样长满了恶毒的刺,她甚至想,我就不离,你能拿我怎么样?离婚证只要一天不拿,你就别想嫁给裴锦年。
可是她说不出口,喉咙里满溢着酸涩,怕一张口,就会哭出来。
这时候,顾淮安忽然走上来,揽住她的腰,另一手从钱夹里掏出一叠粉钞:“出来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钱。这些算我和染染的份子,你刚流产多买点补品吃吧,喜帖就不用发我们了,再见。”
说完,搂着薄染的腰,只说了一个字:“走。”
薄染被动的被他箍着腰上了楼,每走一步,眼眶中都充盈着满满的泪水。
心中是恨,可更多的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死了,就不会痛了吗?哪有这么容易。
何况是她拼死也要嫁的男人,那么多朝朝暮暮相处的时间,要一下子将全部的感情拔除,太难。
谁的心疼,谁的伤心,谁又真的看得到。
顾淮安紧紧撑着他的腰,薄染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能一步步倚靠在他身上。
他突然侧首,在她耳边低语:“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泪水潸然落下。
他嘴角轻扬,轻嗤一声:“离婚那天,要不要我……”
“不用,谢谢你。再见。”
她答得果决,说完,便从他怀中退出,拖着缓慢的步子,游魂一般慢慢消失在楼梯转角。
身后,注视着那道背影的黑眸,灼灼异常。
“薄染,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