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这一路走的十分郁闷,没到邙山还好说,到了邙山后,前往山寨的路太难走了,也可以说根本没路,虽然这样山寨十分隐蔽,可是每次来时都能把他郁闷死。
到了山寨,黄达直接找到了三弟黄卓,当黄卓听到二哥的来意后,气得浑身颤抖,当即便大喝一声。
“小的们,河阴新来的知县竟敢杀我们的弟兄,现在还睡个屁,大家跟我杀出去,屠了那河阴县城!将那狗屁知县剁成肉泥。”
“杀向河阴……”
山寨成立到现在,虽然时常下山劫掠行商,抢夺粮食和绑架女子,但是真正大规模的全体出动这还是第一次,每个人眼里睡意全无,兴奋而富有贪婪嗜血的双眸瞪的大大的,一个个磨刀霍霍,纷纷呼唤大喝。
在这里落草为寇的当然也有河阴县的人,此刻这些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对于杀狗官不反感,但是要屠杀河阴的百姓,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虽然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上山当匪的,但河阴还有不少亲朋好友,他们真的无法下刀子啊。
黄卓看出了这些人的顾忌,冷哼一声,走过去道:“你们放心,待我等杀到河阴,我定会向大哥请求放过你们的亲人。”
“多谢三大王!”二十几人同时抱拳感激道。
“好了,我知道大家都快憋坏了,到现在不用在压制了,只要攻下河阴县城,到时候金钱娘们应有尽有,大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三大王威武!三大王万岁!”近千的匪寇沸腾了,齐声的大喝声震山野,直冲九霄,一时间整个山寨气势如虹。
一炷香后,邙山西脉的一条山道上,点点星光如长龙下山,见头不见尾,可见这一次邙山匪寇,是倾巢而出了。
这一行人下了山后并没整军待行,而是直接散乱的扑向西边,一路上近千人吵吵嚷嚷,吓得附近村庄里的百姓是瑟瑟发抖,门窗紧闭,好在这一行人虽然乱,却懒得理会这乡野之地的穷苦村子,毕竟,这方圆十多里的村子,早被他们收刮了上百遍,除了老弱妇孺便是半缸残米,几捆干柴,家里是没有油水也没有盐巴,去也是白费力气。
“前面便是大王的庄园了,这次带大家过来,大王可是冒了生死危险的啊,在攻下河阴县后,大王只能揭竿起义,杀梁贼,还我大齐江山!”
无论何时,只要是拉帮结派正面与官府做对便算造反,但是没人喜欢扣着一顶造反的大帽子,于是便有了数之不尽而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拿这黄达与黄卓来说,他们虽然明知自己是山贼,却打死也不会承认,现在为了出一时之气,还编了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竟妄称要恢复大齐。
也不知古代人是一根筋,还是真笨到家了,听到这种话不仅不感觉啼笑皆非,反而是一脸兴奋,认为自己真算是义军了!能和朝廷做对了,日后回到自己家乡,那是倍有面子的大事,殊不知,就他们这几年来干的事请,早他妈传遍十里八乡,他们的一些亲人为此还被村里人活活打死了,当然,身在山里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罢了。
眼看庄园在近,黄达一挥手,喝道:“大家都沉住气了,前面就是大王的庄稼地,谁若是敢踩踏,毁了大王的收成,我就要谁的命来偿还,明白吗!”
“明白!”数百人齐声大吼道。
“嗯,我军士气如虹,正是揭竿起义的最好时机,那河阴县城便是我们的第一战,大家已经要漂漂亮亮的打完啊!”
“好……好……好……”
黄达和黄卓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整个人骨子里都酥麻了,心想,这他娘的要比强上小妇人可爽多了,难关那些当官的,做将军的,称王称帝的死也不肯下来啊,原来这号令群雄的滋味,竟能让人爽到这番田地。
庄园里灯火通明,并无异样,这奔波了大半夜,眼见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黄达看着三弟道:“我等去请大哥出来,在叫二十个兄弟把弓箭搬出来,便一鼓作气杀到河阴!”
“嗯,事不宜迟,快点吧,小弟我都等不及了。”黄卓每每想到自己率领大军杀入河阴县城的壮举,便兴奋得浑身颤抖。
两人便点齐了二十人跟着他们,一同走到了庄园门前,黄达大喝一声道:“都他娘的一群懒骨头吗,没看到我来了吗,还不速速开门。”
黄达话语声刚落,在庄园里面一个高台上,便出现一个四条眉毛,长相滑稽的青年,这青年揉揉朦胧的睡眼,眨眨眼睛看了看黄达,而后便一脸惊喜道:“吆,二大王回来了,快开门啊!”
看到这个青年,本来黄达还感觉有些眼生,但是听到对方一脸恭敬的话,并且兴奋的神色,便也懒得在乎这些了,招呼后面的弟兄一起进入了缓缓而开的大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