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舞台旁,命婢女挥洒花瓣的凤元娘突然惊叫一声,把身旁的婢女吓了一跳,惊愕问道:“小姐怎么了?”
“瑶琴妹妹这段舞的最后,应该是自然落地,躬身谢礼才是,以她在歌舞方面的造诣,不可能会失败,定是她唱到了断肠,舞到心碎,才会如此啊!”
凤元娘焦急的说完,突然抓住莘瑶琴的婢女,摊开她的手掌,在没有见到那根绣花针时,凤元娘再也不敢耽搁,直接冲上台,并且装着若无其事,一边拍掌祝贺莘瑶琴,一边向着台下众人鞠躬,慢慢靠近莘瑶琴。
莘瑶琴看着飘零的花瓣,她慢慢闭上眼睛,一滴滴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染湿了一片粉颊,手中紧握四寸长的花针,突然,她手臂一挥,花针锋芒的尖锐,就要刺进她的太阳穴中。
可更加突然的是,一脚白皙小巧的玉腿,似凭空出现般,踢开了她的手。
莘瑶琴微微一愣,睁开眼睛,正发现,凤元娘蹲在她身旁,媚笑道:“瑶琴妹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凤姐姐何必阻拦妹妹呢,就算妹妹活着,也只是肉身苟活而已。”
凤元娘伸手夺过莘瑶琴指尖的绣花针,抚摸着她的小脸,娇笑道:“你听!”
莘瑶琴自然一直能听到,台下此起彼伏,声震如雷的赞美声,所有人都在不停大叫她的名字,一时间,盛名无二。
“汴梁花魁,就算得到了,又有何用?我始终都逃不出这个牢笼!”莘瑶琴自嘲道。
“命该如此,就该任命,你我都是苦命人,理当忘却情意,抛开烦恼,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金屋中,等待娇颜凋零时!如此,才能遇到真的不在乎我们老去的容颜,肯为我们付出真心的人!”
凤元娘说完,拉起莘瑶琴,悄声催促她做出一番强颜欢笑后,两人这才走下舞台。
选花魁,到这里便已经结束,究竟那位女子能夺得之首,恐怕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没有繁琐的挑选,只闻那一声声莘瑶琴的名讳,便知道承认,未来三年的汴梁花魁,要落在此女头上了。
“这莘瑶琴当选了,二公子,怎么办?”杨茂想笑,却有不敢笑的看着沈玉嘉。
“她当选她的花魁,这关我屁事。”
沈玉嘉微微一笑,便要转身离开,可未等他抬脚,便已经看到,一个老者向他走来。
“沈公子,殿下有请!”
这老者,正是庞旭的老仆,沈玉嘉不奇怪为什么庞旭知道他来了,因为他站的地方,距离人群,有一丈远,只要在高处一扫,便轻易能看见。
“那走吧。”
虽然计划失败了,可沈玉嘉却不怕去见庞旭,一个女人而已,她莘瑶琴不行了,难道凤元娘还不成吗?
庞旭也是明白,就算没了莘瑶琴,他也有凤元娘啊,只是现在他没有把握,成为凤元娘今夜的入幕之宾,正巧有听到老仆告诉他,沈玉嘉便在外面,他自然要请教一下,这位诡计多端的家伙。
看到庞旭,沈玉嘉便直接笑道:“现在你准备了多少银子?”
庞旭愣了愣,便说道:“一万两。”
“才一万两!”
沈玉嘉皱皱眉,这一万两,若是买普通的花魁,那是绰绰有余了,可这凤元娘,能是一万两就可以搞到手的吗!
到龙凤朝阳楼里,见小丫头苏玲珑一面,都要三千两了,沈玉嘉和她朝夕相对,算算价钱,恐怕也要花掉十万了,何况现在是要上凤元娘的香卧呢!
“难道一万两还不够?这可是我求了父皇许久,他才肯给我的啊!”
沈玉嘉苦笑一声,指着都快把八桂仙坊挤爆的人群道:“看到没,这群人里面,身上藏着一万两的,绝对不知一百个,虽然他们的目标是莘瑶琴,但这就能证明,现在的凤元娘掉价了吗?你看这条通往沾酒林的路,走都走不动了,就能明白,一万两,它还真不是什么东西!”
“哪怎么办?要不,我亮出身份!”庞旭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他的身份了。
“可以,不过事后,大齐头一位找窑姐破处的皇子,可就名扬天下了!”沈玉嘉笑道。
“那我父皇还不得杀了我,这不行。”庞旭一个劲的摇头道。
“先看看情况在说。”
沈玉嘉对莘瑶琴有点了解,可这凤元娘,他却一无所知了,现在只能一同和庞旭赶往沾酒林,再想计策。
沈玉嘉终于是来到了这传闻中,最要人命的地方,可惜,今夜比较特别,名没有让他们换上沾酒林自制的衣服,比至于让沈玉嘉尴尬万分。
一路行过竹林,挤过人群,当两主两仆来到凤元娘所在的竹楼时,外面已经人满为患,这可都是想要一亲芳泽的狼友啊!
竹楼下,四五个婢女不停跑上跑下,忙得满头大汗,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各式各样,珍贵无比的古玩玉器,活灵活现的金雕,也有厚厚一叠银票,这些都是想要成为入幕之宾的嫖客,所赠送的,少于万两的,那可真不敢拿出手啊。
可惜,这些宝物,全部都被婢女一一退回,急的沾酒林的老鸨子连连跺脚,万分不舍的看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宝贝,从眼前溜走。
“靠,这帮家伙,是早有准备啊!”沈玉嘉暗骂道。
庞旭可是皇子,宫中的宝贝见的多了,也能看出一些门道,知道很多东西,根本无法用钱财衡量,摸着兜里的十张千两银票,庞旭吞吞口水,可怜兮兮的望向沈玉嘉,希望得到他的求助。
“看我干什么,皇宫里,宝贝无所,随便拿出一样,也是价值连城,你为什么不带出来?”沈玉嘉没好气道。
“这些宝贝,都是我父皇的,他不赐给我,我若拿了,可是要受杖刑的。”
庞旭说着,看着一个个宝贝被送上去,指不定就有一样是凤元娘喜欢的,他立即又焦急的催促沈玉嘉快想办法。
“好啦,好啦,别催了,让我想想。”
沈玉嘉思索片刻,望着那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珍宝被退回,他突然眼前一亮,道:“杨茂,笔墨伺候!”
沈玉嘉虽然不是书生,杨茂也不是书童,不同他身上,一直都带着精装版的文房四宝,听到二公子的话后,他立即拿出来,一边为二公子磨墨,一边看着二公子在上面写了一句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