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在街边摊子上吃饭的人也很多。牛春花把车停靠在一家卖烧饼的摊子旁边。
“黑妹子,回来啦。”一个打扮很干净利落的老妇热情地招呼。
“是啊,今天的烧饼卖得可好。”牛春花问道。
“老样子,刚刚糊口。不过,黑妹啊,你这样天天推着车卖也不是个法子啊。”
牛春花也叹了一口气:“这样还可以多卖一点。”
老妇看了一下低头专心做烧饼的老伴,有些迟疑地说道:“要不,咱们搭个伴?你卖面,我们卖烧饼。说不定卖得更多呢。”
“这样,行吗?”牛春花不好意思,心里也明白对方是在照顾自己呢。
“唉,都是过日子。”说完,老妇又问:“你家相公就没想想法子?这样下来,你吃得消吗?”
牛春花呵呵一笑:“我身体壮着呢,打小就种地。那时候比现在可苦多了。”
老妇笑了笑:“也是。你们刚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富家书生带了一个丫头呢。谁想,你们竟是……”
牛春花也不好意思笑了。
这时候,又有客人了。双方都招呼起来。
等日头又升高了一些,吃饭的人已经少了。牛春花准备收摊回家。
“来碗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牛春花抬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张大哥,是你啊。”
“黑姑娘。”对面的壮汉很客气地打招呼。
这个男子还是牛春花二人上京路上遇上的,是一家镖局的护镖人。牛春花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是在路上听随行的人“张头儿,张头儿”的叫,也就跟着称呼对方“张大哥”。
张大哥年纪看起来估计得三十多,高高大大的,面色坚毅,随身背着一口沉重锋利的单刀,加上从眼角到额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显得凶悍了许多。
不过,牛春花并不怕,反而很有兴致地想多跟对方了解各处的风情。但张大哥的性子比较沉闷,或许也因为自己身为女子的缘故,不爱答话。自己问上好几句,对方也不过哼一声。
但牛春花真正和张大哥熟悉起来,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因为无聊或好奇跟对方攀谈的同路人,还是途径一片山林的时候。
当路上冒出一股提着大刀,拦路抢劫的匪徒时,就是从小自持力大的牛春花也禁不住胆颤。而镖行的其他人都在紧张的护着车上的东西,根本顾不上牛春花和高子骐。
高子骐自持正气,倒也大胆地站在前面,和匪徒对持。不过,胆量可赞,到底是文弱书生。牛春花一边要注意自身,一边要暗自保护高子骐。但那有那么周全的事。一个不注意,就被一个匪徒摸到了身边。惊险之下,牛春花用手中的木棒挡了过去,但不过几下去,就被对方的刀砍断了。危急之时,还是张大哥一个回旋,“咣”的一声挡住了,救了牛春花和高子骐一命。
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牛春花也知道救命之恩,当衔环相报。不过,张大哥并不在意,似乎那一刀不过是意外之举,临近京城的时候,不留片语,就匆匆离开了。
牛春花还以为见不到这个救命恩人了呢。
“张大哥,你们在哪儿住呢。我还没好好感谢你了。今儿见了,一会儿去家里坐坐。我家相公肯定要高兴的。”
张铁摇了摇头:“有事,一会儿就走。”其实,要不是面前这位姑娘的容貌给人印象颇深,自己是不会记得这么一个人的。现在碰上也是意外。
“那好。今儿这面肯定管够。张大哥,我家就住在后面的羊皮巷里,很好找的。你留个联系方式吧。”
禁不住牛春花的央求,张铁说了一句:“四海镖局。”
为了感谢张大哥,牛春花把剩下的面全煮了,整整一大锅,也不管对方吃得下吃不下。
张铁看了看冒着想起的一锅面,微微皱了一下眉,不过倒底是对方的好意,还是勉力吃下了。
看到只留一些汤底的锅,牛春花也不可惜,反而十分高兴:“张大哥可真是好饭量,好力气。”
张铁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平日面对的都是粗狂的汉子,也不知道如何跟女子打交道,所以面对牛春花热情的交谈,很快狼狈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