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见到从另一棵树后转出来的绿意女子,青衣身影忍不住上前几步,深情切切地喊道。
“阿骐哥……”柳眉眼眶发红。
“你放心……”高子骐给出一个承诺。
“我被关在家里,你都不来救我。”柳眉委屈道,神情楚楚可怜。
“我,我……”高子骐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去擦对面晶莹的泪珠,又怕唐突佳人。
“我一定要考进士,一会要娶你。你等着我。”高子骐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胡乱地塞到柳眉手里:“我要回去了,你要等我,一定要等。”
柳眉也从身上摸出一个淡青色荷包,“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不能喜欢别人……”
高子骐斩钉截铁地回道:“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柳眉又娇嗔几句:“男人说的话,谁信?等你高中进士,自有美女投怀,到时候我……”
“胡说。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高子骐鼓起勇气牵过柳眉的一双手。
柳眉害羞地甩了甩,没甩掉……
牛春花站在不远处看二人你浓我浓,心酸极了,就如同狠狠灌下了一缸子老陈醋。
而在张巧巧家,张刘氏正狠狠训斥张巧巧:“早就不让你跟柳眉来往,现在怎么样,全镇风言风语传遍了,幸亏没你的事,要不你以后怎么嫁人。你以为你和柳眉一样好看,有的是管家老爷想纳她做小妾?你以为你和苏家姑娘一样,有才有势,有的是青年才俊把着来结亲?你以为你是……”
张巧巧红着眼睛,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好了,好了,别说了,还是赶紧给石头找个亲事要紧。”金钗妇人,高子骐的娘,高刘氏揉着脑袋烦心道。
“都是你惹的事。”张刘氏狠狠白了张巧巧一眼。
那天游园,本来事情进展的挺好的。高刘氏见到柳眉乖乖巧巧的样子,也很满意。加上儿子喜欢,高刘氏并不打算阻拦。
即使家里是卖豆腐的又如何。想当年,自己也不过是个挑货郎家的女儿。世道多变,人的命运更不可捉摸。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如果没有发生金元宝的事情,高刘氏真打算回去和老爷说说。也不是不知道老爷的心思。儿子一表人才,老爷是想等着儿子高中之后,聘个大家小姐。说不定还能再升一步。要不然,儿子这个岁数,并不是说不娶亲就不娶亲的。
但高刘氏也有自己的打算。高门大族的女子好是好,但儿子什么样的性子,当娘的一清二楚。真娶了,你有傲气,我也有,谁也不低头,只怕过来过去过成仇啊。
“县丞家的女儿啊,”张刘氏一拍大腿,高呼道:“年龄正合适,门当户对。”
高刘氏白了自家妹子一眼:“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就指着儿子过活呢。这么老远,我在郡里都等说了。”
或许是想效仿苏家,这县丞极爱钻营,一共六个女儿,不是用来攀高枝,就是嫁富家翁,专补贴娘家。这到和自家老爷能说一块儿去,但以后的日子也真是鸡飞狗跳了。
听姐姐这么一解释,张刘氏也有些脸红:“我这不是不清楚吗?你让我再想想……”
高子骐这时候也回来了,正好听到了话尾:“我不同意,娘,我一定要娶柳姑娘……”
高刘氏脸色一沉:“你不同意也不行,我不允许自己儿子娶个名声有瑕的女子。”
“根本不管柳眉的事,都是那金家……”高子骐涨红了脸辩解。
“我不管是谁惹的事。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那姑娘自己检点,也不可能传出这样的闲话。”高刘氏毫不客气地打断儿子的话。
“娘,你讲讲理。金家势大,柳眉除了虚以委蛇,能怎么办?”
高刘氏一脸怀疑地盯着高子骐:“儿子,你们不会是私相授受吧。”
高子骐有些心虚,昂着头,高声辩解:“娘,我不许你诬蔑柳眉的为人。”
“我是你娘!”高刘氏声音也一下子拔高了许多:“为个不清不楚的女子,你就是这样跟娘说话的。你先生教你的礼义廉耻呢?你学的孝经呢……”
看着儿子一连倔强的神色,高刘氏深深为他的性子着急:“我不和你多说了。你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你爹已经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