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西国。
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坐于繁花案旁,皱眉批阅着堆成山的奏章,即使两鬓间夹杂着几丝白发,但他那精致的五官昭示着他年轻时的风华样貌。
不多时一名太监模样的奴才从外间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男子面前,跪在了地上,恭敬的通报着刚刚收到的消息,“大人...饶恬将军败了。”这话说得迟疑,他生怕男子大怒祸及与己因此而丢了脑袋。
男子并没有像小太监想象中的那样勃然大怒,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可是那只拿着笔的手却紧了紧。
“饶恬和李易呢?”男子的声音中透着冷静,丝毫没有因为打了败仗而失去理智。
小太监咽了咽吐沫,“将军被贤军的大将青风捕了,而军师李易退守范城紧守城门等待支援,令城已被贤军攻下。”
男子听到这终于抬眸望着低头快要碰到地的小太监,沉声道:“贤军是怎么胜了我方的二十万大军?他们伤亡多少?”
听着男子的问话,小太监张了张口,顿住了,半晌才小声答道:“军师日夜加急送来的信上说,战不败提前赶回边关,用一千精骑和一万人马破了他的玄门阵,而后在我方偷袭贤军之际,贤军倾巢而出将我军一举...”说到这,小太监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因为男子脸色太过...暗沉。
良久男子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道:“摆驾献安殿。”
小太监嘘了口气,连连点头,擦着汗退出了大殿,准备轿撵去了。
献安殿。
楚临安静静坐在龙床上,望着满室的灯火通明,心中划过凄凉,好看的眉紧皱在一起,墨色的瞳孔中除了恨只有恨,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萧憂的霸道冷漠专权。
空荡的外殿传来长靴踏在水石板上发出的声音,一步步,越来越近。
楚临安瞳孔微缩,双手紧紧得攥住了榻上的锦被,眸中的恨意更胜,现在除了他,再也没人能进得了献安殿了。
果然,那张让楚临安恨透恶心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楚临安狠狠的瞪着他说不出话。
萧憂走到楚临安的身边停下了脚步,伸出细长的手,挑起楚临安的下巴,仔细得看了看,好似在看什么贵重之物。
“嗯,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说了很多遍,不要伤害自己,可你偏是不听,看,这样好的模子,毁了多可惜。”萧憂的声音中好似透着情深,温柔醉人,不过字里行间却透着丝丝危险。
楚临安紧紧的盯着萧憂,面露恨意,想要挣脱腕上的铁链却只听到沉闷的锁声,咬了咬牙,低吼道:“给我滚!”如今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拜萧憂所赐,他怎能不恨。
“滚?你要让我滚到哪里?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平静,安心。”萧憂坐在了楚临安的身旁,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满副情深。
楚临安哈哈大笑了几声,用力别开头不让萧憂碰触,声音中带着讽刺,“平静?安心?原来就是锁着我,把我囚禁在这献安殿为所欲为才能使你安心!时间久的让我连‘朕’都要忘记说了,真是可笑之至!萧憂!你还当我是栖西的皇帝吗!”
萧憂也不恼,楚临安经常如此,他已经习惯了,就像只猫儿被人剪去了利爪它还能干什么?只能任人摆布毫无还手之力。
况且唯有锁着楚临安他才觉得这个人会一直在他身边,不管楚临安是否恨他,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而且这样做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算得不到楚临安的心,只要能得到他的人,萧憂就已经十分知足了,毕竟囚禁楚临安的日子全都是他偷来的,所以他更要珍惜。
“临安,只要我攻下了贤国便放你出去,所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萧憂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但却微不可查,楚临安可是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在他听来萧憂这样说全部是在羞辱戏耍他,所以心中更加愤恨。
“狼子野心...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楚临安狠狠的瞪着萧憂,声音沙哑低沉,并无开始时的激动与暴怒,因为他早就对萧憂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