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没有想到,是太子。
太子只来过一次,谁也没有发现,那时她在屋里睡觉,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悄悄披衣,隔着门隙一看,正是太子,将一件外衣盖在睡在石桌上的越清河身上。
动作是宁如月毕生见过的最轻柔的,而那眼神,那几乎能将烈焰化为春-水的眼神!分明是满满的爱意啊!
宁如月没想过,越清河作为太子妃,爱上了别人,而被戴了绿帽子的晋太子,却还能为她披一件外衣。
变故就在此刻骤生,宁如月只看见燕长吟人影自门前一掠,再细看时,太子已经被匕首刺中了后背。
燕长吟眼睛猩红,似要将所有的怨气释放在这一匕首上,觉得不痛快,又将匕首往里面送了一寸,宁如月在门后吸气,他!他怎么敢!
行刺太子!
然而,太子却没有发出吃痛的声音,他被这突然的一袭伤住了要害,宁如月能看见他的前襟很快被鲜血染红。燕长吟分明是从他一进宫门时就开始准备,准备这致命的一击。太子却生生地抗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出门,居然没有带任何侍从,所以哪怕被行刺了,也没有人出来。
燕长吟还想有所动作的时候,被太子硬按下了,从太子突然扬起的脸上,宁如月恐惧地看见了一双嗜血的双眸。
燕长吟有危险了!
然而,太子始终一言不发,只用那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住了,很快,用力地推开他,踉跄着步子离开冷宫。
燕长吟一个人站在石桌前,石桌上还趴睡着无知无觉的越清河,她什么也没有听见,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仍旧安然地睡着。
宁如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燕长吟站在那里,保持着出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快意,狰狞,到迷茫,最后升腾起缓缓的愤怒。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
咆哮声从燕长吟的喉咙里尖锐而恐怖地吼出。
那声音极度绝望,比宁如月看见他醒过来,得知战已经败了,城已经没了,国已经亡了时的绝望更甚百倍。
许久,宁如月才终于明白过来,太子之所以让他继续刺下去,不发一言地离开,是因为,怕吵醒了熟睡的越清河!
他的,已经失宠的,在冷宫里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