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又看得极其投入极其认真,动情处还擦一擦眼角。
越清河在这戏曲里听得睡意浓厚,又不敢在太后皇后面前真的睡着,于是强撑着睡意睁大眼睛看着,时而和潇风闲聊两句:“去年一年发生过什么国家大事,比方打仗什么的啊,说来听听解解闷。”
越清河总算想起要了解一下国家大事了。
“大事倒的确有一两件。”潇风轻轻地给越清河递上一杯碧螺春,揭开盖子,吹一吹热气,又将她手里的暖炉换一换炭,“越国的三月公主与晋国太子联姻这便是最大的事了。”
越清河白了她一眼,将换了炭的暖炉抱得更紧些,“我要听没听过的。”
潇风捉弄了越清河,笑两声,便正经起来,她们坐在靠边上的位置,不是因为身份不够,而是越清河体弱畏寒,故太后选了最避风的墙角上的座位给越清河。此时她们说话旁人听不见。潇风确认了这一点才大胆地说:
“要听的话,的确很多呢,像是,你与太子联姻之时,恰好另一国公主与一国之主联姻。”
“这个我知道,是禺疆国与秦国吧,我还听说过那秦国的皇是一脉单传,难得的那个国竟只有一个皇子呢,还娶了年纪相貌都很般配的邻国公主,谁知道结婚当晚新娘子死了,然后两国就打起来了。”
越清河对这件事还是比较了解的,因为之前宋云是禺疆人,禺疆和秦交战她就担忧过祖国有一次无意间说过。
“是啊,你知道了这些,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潇风故意别过头不看她,越清河忙说:“哎呀,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听说的,你一定知道得更多对不对,讲给我听吧。”
“那你可听好了,其实事情远比你听说的复杂,那位禺疆的公主原是禺疆国一员最厉害大将军的独女,封为公主嫁到秦国却死了,那位将军父亲自然无比痛恨,因此主动挂帅和秦国交战,先是打了两个月,后来又打了三个月,一整个秋天,据说祢水河畔全是两国战士的尸骨……”
潇风讲诉着那一场轰动九国的战事,越清河听得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国家发生的,就好像在现代看新闻联播听哪个国家打仗了,也只是听听放放同情心而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秦皇,之前在九国中,一直都是毫无建树,被称之为废物的,谁知道在这场战役中,好像脱胎换骨有仙人指点一般,竟夺了禺疆的三座城池。有传言说,他身边带着一个绝美的女子,似九尾妖狐化身,专为助他而来,还有人说,那个女子就是死去的公主芳魂,因为他杀戮的是自己的祖国人们,一直不肯离去……”
越清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还有这样的事情啊!快详细地说说……”
这可比台上演的那些才子佳人好听多了。
于是一整个下午,越清河就和潇风讨论着那个一夜之间逆袭化身为战场魔王的帝王与身边带着的神秘绝色女子之间不得不说的事迹,越谈越激动,越谈睡意越浅。
这个时候,越清河并不知道,她当作八卦来听的故事,当作别人的事迹来评论的人,在日后的某一日,和她有了会面以及生死的交集。
戏台上的故事终于演到尾声,帝王妃子从此神仙眷侣相守一生,是个圆满的大结局,越清河和潇风说完真人八卦的时候,刚好台上的戏曲唱到最后一句,越清河来听时,被怔住了: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然后这一出戏就结束了,欢欢喜喜大结局。
回宫的路上,潇风突然提起昨夜的一件事,“昨夜那陈小姐故意为难你,你可还记得有个石将军为你解围来着?我看他定是个纯善之人,日后若有可能,还是认真地去道一回谢吧。”
“诶诶?道谢?我好像道过了。”越清河忙说。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呢,就是昨天晚上,你们不是去宫里给我拿送给十皇子的新年礼物了吗?然后我一个人在放烟花,烟花放完了我就去取,谁知道路上遇见了石将军,对了,奇怪的是,那个石将军好像认识我,啊,不对,应该说是认识你们真正公主吧。”越清河想起了昨晚被遗忘的一个插曲。
潇风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越清河努力回忆,“他还问我,你哥哥还好吗,我心想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然后又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你们国的太子吧,哦,还有,最要命的事情是,他看着我的脸,好像有些失望,说你们兄妹长得真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