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朝瞬间想起小禄子打听来的消息,梁唯文同苏鸿之都已经参加完会试,并且取得不俗的成绩,只等着三日后的殿试。不过苏鸿之早前就以找到落脚处,不敢再打扰为由搬出了晋远侯府。
梁唯文迟疑下才上前:“几日不见,可还安好?”
慕汐朝对这人观感一般,微拱手道:“还未恭贺梁兄大喜。”
梁唯文谦逊笑道:“汐朝客气了,当不得什么。”
慕汐朝细打量此人,其相貌俊秀温和,淡青儒衫透露出文人特有的气度,与之同辈中人确实出色,且前程又一片光明,也难怪慕澜彩打起主意,不过女儿家名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可不愿因慕澜彩不检点闹出岔子。
梁唯文被他瞧的狐疑,慕汐朝故作随意道,“失礼了,只是瞧梁兄相貌堂堂,倾慕的女子肯定不少,不知道可曾有婚配?”
梁唯文没想到他说起这个,不过对近日的风言风语也略有耳闻,当即道:“自来婚约大事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唯文虽不才,但也非不顾礼数之人。”
慕汐朝点到即止,往后这人要是真威胁到慕澜彤的婚事,也莫怪他手下不留情,作势就要离去,梁唯文叫住他却欲言又止。
慕汐朝直言道:“梁兄有话不妨直言。”
梁唯文瞧他一眼,顿了顿才道:“我来京中数日也不曾好好逛逛,今日难得偷闲正准备出去走走,只是对京中着实不熟悉,能否劳烦汐朝陪同一去?”
彼时,慈安殿内,禹璟瑶突然觉得心头一跳,太后有些担忧道:“瑶儿,怎么了?”
禹璟瑶一晃神,压下心中不安,连忙道:“让皇祖母担忧了,莫约是昨晚没睡好。”
太后心中有愧,以为他因联姻不成,“你莫要乱想,哀家之前就瞧着宁氏身子单薄,并非正王妃的最好人选,谁想又出了这事,不过瑶儿放心就是,再过些时日这阵风过去哀家定在世家中帮你找一位好女子。”
“让皇祖母担忧了,孙儿并未乱想。”禹璟瑶抿了口茶,又装作不经意道,“只是千鲤池四周的护栏可不矮,表妹怎么会掉下去的?皇祖母可曾彻查?”
这事确实要禹璟瑶个交代也不为过,可事发后太后未免节外生枝,又顺势利用这件事推动禹靖漓的婚事,只简单问了宁霜秋和当时的宫人几句,之后便不了了之,是以太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压下不自在,“也是她福薄罢了,哀家命人查了当时并无可疑人经过,而她自己也说是无意踩了一脚掉下去的。”
禹璟瑶眼中抹过一丝讽刺,当日宁霜秋自知被设计后,还抱着把事情大闹拼一把的念头,故意说成事别人推她的,若是她没长那张同宁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太后说不得还会信她三分。
可惜天不遂人愿,太后更因宁国公故意隐瞒此事而恼火不已,当日竟然直召宁国公进宫,至于说些什么是不得而知,但想也知道宁霜秋日子不好过。
“那只能说孙儿同表妹没缘分吧。”如今他羽翼未丰,也不想因为这事让太后和皇帝提前撕破脸面,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可表妹发生了这样事,以后婚嫁恐怕……”
太后瞧他一眼,叹口气道:“幸而那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了怕哀家难做,居然自愿去家庙带发修行。”
禹璟瑶会意一笑,可是解决这桩事他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那股莫名的不安越来越大,当即寻个理由先行回王府,可谁想一进门就收到慕汐朝受邀同梁唯文出行的消息。
禹璟瑶顿时来了无名火:“谁允许他去的!”
福海没想到禹璟瑶对慕汐朝的占有欲到了这种地步,试探道:“公子向来知道分寸,而且又派人来信,估计一会就要回来了吧。”
禹璟瑶哪里能听不出福海的意思,可他心急却并非如此,当日在杏花楼他因前世慕汐朝同梁唯文走得近,便去查了查此人,谁想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了。
梁唯文当日去晋远侯府虽有避难之说,但手中还拿了起外祖的亲笔信,也是因此晋远侯抱着好歹是同宗人,而此子又大有前途的份上才帮衬了一把。
可据临川送回来的消息说,梁唯文父母当年结合乃是私相授受,是以多年前他外祖就对外宣称不认这个女儿,甚至在梁唯文七岁那年他父亲去世,他母亲一人难以支撑去寻求娘家庇护,他外祖也将之拒之门外,这才有后来梁唯文幼时在江州晋远侯府做过客一说,但说白了就是他母亲实在活不下去,去晋远侯府求一口饭吃。
从这点来看梁唯文那祖父可以说是极为古板之人,在mǔ_zǐ二人最为困难时都没帮衬一把,又怎么可能会为梁唯文写上亲笔书信?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更何况临川那边查探到这些年梁唯文根本没同他外祖有过联系,想也知道这人十分有问题!
禹璟瑶自知草木皆兵,可上辈子小孩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的事,他控制不住不阴谋论,甚至心底有个阴暗的念头,将小孩儿囚禁在无人处,只有自己可以见到。
慕汐朝是不知道禹璟瑶动起“金屋藏娇”的念头,强打起精神应对对面的梁唯文,两人正落座一叫临仙楼的酒楼。
如今正是春日里,踏青游玩的好时节,不少人都结伴泛舟游玩,临仙楼又依水而建,推开窗棂便可瞧见湖上大小不一的小舟,慕汐朝想起前些时日同禹璟瑶住在梨岑坞,来回间也是泛舟而行,有一次禹璟瑶来了兴致甚至还亲自上阵。
梁唯文见他一直盯着看,“汐朝可也想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