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互相约定后,禹璟瑶发觉小孩儿似乎有些开窍,以往还没能没心没肺的窝在他怀里撒欢,可这几日一瞧见他脸就红,他稍微亲近一点便躲开。
今儿更是有趣儿,晋远侯府刚派人来信让二少爷有空回去一趟,小孩儿就忙不矢跑路了,哪里还像以往听到信儿是磨蹭了又磨蹭,只恨不得不回去才好。
禹璟瑶无奈之余只好自我安慰,媳妇儿害羞回娘家了,但总归是要回来的。
而此时马车内,溱王殿下家害羞的小媳妇儿正双手捧着脸颊,剪瞳晕出湿润,粉唇微微翘起,出神的在想些什么,俨然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少爷?到了。”小禄子一路上瞧在眼里也有些脸红,不过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家少爷越来越好看了,可这如今都到了地方,少爷还半天不动,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少爷?刚刚侯爷派人说让你回来过去一趟。”
“噢……知道了。”慕汐朝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拿过小几上的茶盏故作掩饰,入口偏凉带苦涩,一口灌下去倒让他冷静了下来,顺带冷却了无数个在他脑海中瞎凑热闹的禹璟瑶。
“少爷,喝冷茶伤身,”小禄子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好重新倒上一杯奉上,“回头殿下该心疼坏了。”
慕汐朝“啧”一声,暗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怕小禄子还要啰嗦连忙抿了一口,“可有说何事?”
小禄子摇摇头:“这个奴才还没打听到,不过好像听说来了什么客人。”
慕汐朝眉头微皱,估计又是些攀关系的大臣携子前来拜访,之前晋远侯府在朝堂上一言已经很明显的站队,是以最近上门的倒是比以前多了很多,他觉得这样下去必然会出乱子。想着马上该提点下自家那个糊涂父亲,别还没得意几天,就被人下套子拉下马,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别拖累了禹璟瑶才是。
慕汐朝一路顺着道穿过游廊过了垂门,隔着小院儿都能听见里相谈甚欢,偶尔还都能听到晋远侯豪爽的笑声,慕汐朝也不曾让人通报,直接推开门就进去。
“汐朝,你来了。”晋远侯见到他来笑意更甚,连忙帮着引见,“这位梁唯文梁贤侄,乃咱们临川慕家那一脉的子嗣,幼时还来府中做过客。这位是他的同伴苏鸿之,他们皆为上京赶考而来,为父特留他们在府中备考。”
“见过两位。”怎么是他们?慕汐朝压下心中疑惑见礼。
“年幼时一别,不想今日再见。”梁唯文面上温和带笑,略微感概,“如今可还一切安好?”
年幼时?慕汐朝一怔,他怎么完全没印象?
梁唯文也发现端疑,“你不记得了?”
慕汐朝有些尴尬:“想来那会实在年幼,时隔又过长,所以……梁兄莫要见怪。”
梁唯文笑容一窒,不过很快又温和道:“不碍事。”
慕汐朝觉得怪异面上却不显,转而又和苏鸿之打招呼,苏鸿之倒不曾多言,只习惯性的勾起桃花眼一笑,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意味。
简单认识一番众人又闲聊两句,晋远侯就吩咐下人带两位去客房,这才对慕汐朝说起了缘由。
原来是他们走后,柏仲前来拿人,孰是孰非一打听便知,可毕竟钦安侯的面子不能不给,索性就将一众人等连通段怀章一块带回去,后来钦安府来人,多余话未说只将段怀章保了出去,伯仲自然也不愿为难这群学生便将人都放了去。
梁唯文和苏鸿之两人出来后,原本打算回他们之前暂时落脚的客栈,可走了几步就发觉有人跟踪,两人顿感事情不妙,可如今他们不过是无权无势的穷书生,如何能同钦安侯府抗衡?出于无奈下梁唯文才拿出书信投奔晋远侯府,也向晋远侯说明了缘由。
而要说起临川慕家也同晋远侯府有些渊源,他们那一脉虽然早脱离了慕家本宗,但在临川也是经商大族,而这梁唯文又是族长的亲外孙,如今拿着族长的亲笔信前来,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
晋远侯原本事有些怕招惹麻烦,可转念又想这么把人轰出去未免太丢脸面,之后交谈间觉得二人谈吐不俗,学识也很渊博,晋远侯便动了心思,万一两位能金榜题名,以后在朝中也能念自己的情,如今又何不结个善缘呢?
慕汐朝了解事情始末后也觉得这算个好事,就从杏花楼中所见这两人确实不俗,不过却婉拒了晋远侯所说带两位出去走走的意思,不说人家正备考哪有心思玩,而且禹璟瑶也叮嘱过他最近不要随意在外面走动。
翌日一大早,慕汐朝正纠结要不要回王府,辗转反则许久后还是决定回去,昨儿走时禹璟瑶就不怎么高兴,若是他再拖几天回去,要是秋后算账起来倒霉的肯定还是他。
可谁想还没动身,卿萝突然快步进来,声音还带着些慌张,“少爷!少爷!宫里来人,点名说要见您……少爷,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慕汐朝闻言有些意外,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命小禄子先行先去打听。
“犬子来了。”待他抵达前厅时,晋远侯连忙道,“汐朝,这是慈宁殿的耀公公。”
眼前这位耀公公面容和善,瞧着五十岁上下,只是莫约经常笑的缘故眼角细纹很深,慕汐朝不动声色的给小禄子使了个眼色,小禄子暗地里打了个手势,示意此人确实是慈宁宫中人。
慕汐朝会意,上前拱手道:“耀公公有礼,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公子客气了。”耀公公面上带笑,更显得慈眉善目,“老奴奉太后之命前来传一则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