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放眼望去,只见一员黄巾将领模样人物,领着数千人马,直向高燚而来,
“我等势单力微,如何会有人来投?莫非是贼人计策?”旁人疑惑道。
“我去一探!”高燚翻身上了马背,其他人也要同去,被高燚拒绝了,“你们的战马都受伤了,且在此休息,我去去便回,若是计策,我单骑也好脱身,若是真心来投,则与诸君突围不难!”
言罢高燚一扯马缰,纵之而行,一人悄悄说道:“主公莫不是要弃我等而去吧?”
话没说完,头上早挨了其他人几个爆粟,纷纷骂他:“你小子说什么呢?主公岂会是那种人?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古之少有,这样的主公你还敢诋毁,真该屁股上挨几板子!”
那人挠挠头不好意思:“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高燚策马前行,一路挑杀了几个黄巾小兵,剩下人马尚未合围,浮云马已经风一般疾奔过去。
暴雨不歇,果然看见一彪人马,踏雨而来,人马在泥泞地中狼狈疾行,裴元绍也看见了高燚身影,停马少歇,将兵器置于身后,以示并无敌意,更于马上抱拳介绍自己:“在下裴元绍,因恶叶十七残暴,特弃之来降阁下,战场之上,不及解甲弃兵,还望阁下见谅,不知能否相容?”
高燚自然是一百个同意了,不过他没有彻底放松戒心,从容而道:“裴将军来投,高某不胜荣幸,只是高某现在人马受困,还得委屈裴将军带领本部人马沿城布阵于护城河边,以接应东西两路援兵!”
裴元绍自是大喜:“多谢阁下成全——”
正言说间,忽然后方传来一通惨叫,裴元绍骇然望去,只见连绵雨幕远处,叶十七已经带了人马追上后军,一条月牙戟所到之处,无不是引得惨呼连连,断肢翻飞,血雨共舞!
高燚紧皱了眉头,握紧落月神枪,看得怒气横生:“裴将军且歇,你既然已经弃暗投明,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人受屠戮,待我救出后军,会一会这个叶十七!”
说罢高燚拍马提枪,一头冲进满天雨幕之中,裴元绍本来还心存疑虑,这刻见高燚奋不顾身相救自己旧部,心中感动自是无以复加,于是喝令道:“弟兄们,我裴元绍没有看错人,结成阵势,随时准备策应,便是死战也不后退!”
“杀!杀!杀!”本来逃跑中的众人见高燚逆流而去。情知若是此刻退了,便是枉为男儿大丈夫了,于是纷纷聚集起来,结成一个圆阵,外面步兵持枪立盾,防御来犯之人,中间数百弓箭手,伺机射杀落单之人,更有几名鼓手,居中擂鼓,大壮声势,裴元绍指挥着这数千人,如一个巨型的战车一般,一面呐喊助威,一面朝着高燚方向推进。一时之间,围攻的黄巾军纷纷不得近身,看似防守,却更胜猛攻,裴元绍自己都嘀咕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一招?
这一神来之笔,倒也大出高燚意料之外,他想起演义之中裴元绍是在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候才出场的,后来因为要偷赵云的马匹才被一枪*刺死,现在看来,倒也是有点带兵能力的,这一战若能生还,定要重点培养一下。
而当前最紧要的事情,自然是要救出裴元绍这些受困的兄弟们,否则不结厚恩,何以得人死力?莫说裴元绍是否真心来降不可察知,便是内怀异心,高燚也要让他感动涕零。
一波又一波的黄巾军来袭,倒有被高燚吓破了胆不敢上前的,但更多的却是蛮横猛勇不要命的,他们集结一处,挥动手中各种兵器,凶狠异常地盯着高燚,悉数向高燚和浮云马身上招呼,那劲头好像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而高燚要做的,也只有一个字:杀!
仁者爱人,以德服人,德之难服,以武服人,武之不服,以勇服人,仁德兼备,武勇兼具,战不惜命,以杀止杀——
“喝!”高燚策马绰枪,往来如风,厮杀酣畅淋漓,这不是他第一次独斗于万军之中,然而不管是哪一出,高燚心中便只有八个字:
全力以赴,虽死无悔!
风急,雨骤,枪寒,马狂,高燚不断重复着挥挑刺扫的动作,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却最有效的动作,体力一点点流失换来的是成片的敌人倒下,却也有更多的敌人蜂拥而来,心生无力,却还要继续战斗下去,高燚心中感慨万千,战场便是这样的无情,这样的残酷,高燚与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并没有仇怨,可是还是那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是至正之理:我不杀人,人必杀我!
被围困的裴元绍人马见有人来救,本来濒临被灭,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这刻见到单枪匹马杀来的高燚,各个心头又升起生的希望来。
“弟兄们,有人来救咱们了,我们冲!”
“冲啊!杀出一条血路!”众人挥舞着手中已经断成几截的兵器,一顿乱打,俨然有溃决之势,叶十七看见,并不多话,策马到得缺口处,手持月牙戟,面无表情,裴元绍的人逃出一个,便结果一个,一时间,单是尸体就已经将缺口堵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