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辉看到柳根走过来,想走开。
“杨光辉同学……”柳根紧走几步,叫住杨光辉。
“怎么着,记仇呀!”杨光辉以为柳根是为刚才球场上的事来的。
“呵呵……球场上难免碰撞……”柳根陪着笑脸。
“那你啥意思?”杨光辉没等柳根说完,双眼往上一翻,瞪起白眼大声问。
柳根也不恼,伸出手说:“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杨光辉愣了一下,看柳根伸出的右手一眼,然后冷冰冰的说:“我从来不和小人交朋友。”转身走开了。
柳根苦笑着把手缩回。
苏建军看到柳根在和杨光辉说话,担心两人打起来,跑上前正好听到杨光辉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根哥,别和这种小人计较,走,今天赢球,全体队员聚餐。”苏建军拉了柳根一把。
“其实他的技术蛮不错的,身体对抗能力很强,打中锋应该很有冲击力。”柳根说。
“这家伙占着他爸当官,在法医系充当老大,脾气冲得很,陆指导不喜欢他这样的人。”苏建军说。
“踢足球跟他爸当不当官有啥关系嘛,我倒觉得有脾气是好事嘞。”柳根扭头又朝走远的杨光辉看一眼。
“他爸是咱们南海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有名的法医,外号‘火眼’,还是咱们学校法医系客座教授呢,经常给法医系的学生讲课,而且啊,我听说,他爸和李校长,大学时是好哥们……”苏建军边走边给柳根说。
柳根也就那么一听,没往心里去,他确实很欣赏杨光辉的那种彪悍的玩命逼抢功夫。
“柳根,你的脚怎么样?”钱坛和陆教练走过来问。
“呵呵……不碍事,小腿肌肉受点伤。”柳根回答。
“明天上午和药学院的比赛,你别上场了,这几天做一些恢复训练。”陆教练说:“下周六,我们和南海师大有场友谊赛,你必须一个星期内养好伤,备战这场比赛。”
队员聚餐,在大学路一家海鲜餐馆里,柳根惦记着医院那边死人召唤的事,先回了趟宿舍,把他吃饭的地点告了祥子,让祥子收到护士站的电话号码,立即到餐馆找他。
祥子已经把白大褂和口罩洗干净,晾晒在男生院阳光照射到的地方,那样干得快一些,希望在下一个传呼来之前能干透。
好在传呼一直没响。
这一夜,柳根做了个恶梦,梦到白天抬的那个死人睁开了眼睛,还哭了,但流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滴,给柳根哭诉他是被人害死的,是那个戴眼镜的主刀医生割断了他胸腔里的一根动脉而死的,并说他断了的两根肋骨,并没伤到要害,只需要接上,三两个月便能恢复,可却因为这次手术,送了性命,害得让自己老婆年轻轻的成了寡妇,让孩子没了爸爸……
柳根被这一个梦给惊醒,拿起床头的呼机看,时间是一点多,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个梦,脑海里忽然想到走进陈永生办公室看到的情景,他桌上的灯箱挂的那两张x光片,不正是断了两根肋骨嘛。
难道这个死者死在了梅老师丈夫手术刀下?
柳根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而此刻,陈永生和梅迎春两夫妇,双双躺在大床上,陈永生正在绘声绘色的给梅迎春讲述白天手术失败的经过。
梅迎春被陈永生搂抱在怀里,她的脸颊有些红肿,尽管耳朵听的是陈永生讲述,但她的心,却还在回味下午因想到柳根而感到身体那种久违的颤栗快感。
“患者左右两边各有一根肋骨骨折,在手术前,我仔细的看了x光片,这本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胸外科手术,尽管需要开启两边的胸腔,但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难,可难的是,患者左边折断的肋骨,有一头倾斜着插进了左肺部……当我把右边肋骨接上,准备接合左边肋骨的时候,为了从左肺部拿出那节刺破肺的断骨时,我握住手术刀的手,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沉重无比,像是手术刀引导着我,而不是我在控制它……锋利的刀锋割破了他的肺动脉,一股血柱忽然从里面像红色的喷泉冒出来……我发誓,我想尽快止住血的,想把割破的动脉管壁缝合的……可是……我的手却不听使唤,手指抖个不停,我无法找到被割破的血管壁……”陈永生浑身开始颤抖,把梅迎春搂得更紧:“迎春,你感觉到了吗?感觉到我当时双手在死者血糊糊的胸腔里四处翻找了吗?咦……你在听我说话吗……”
陈永生稍微离开梅迎春一点距离,双手捧住她的脸说:“迎春,我需要你,只有你的身体,才能让我的手不再颤抖,在你的身体里,我才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你的身体能给予我强壮的力量……”说着,他把毛巾被一把撤掉,让一丝不挂的梅迎春完整的暴露在他眼前,然后双手抓住她的脚踝,往两边使劲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