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首先要向她道歉!”柳根侧身看着欧阳雪说。
“道歉是?呵呵……这还不容易。”李天意嬉皮笑脸,一摇三摆走到欧阳雪面前,双眼眯笑的说:“这位女同学是九九级新生?刚才我不小心撞了你,现在正式向你表示最真诚的道歉,对于说被压坏的行李箱和那些衣服,我愿意赔偿。”说着,把钱包里所有的钱掏出来,伸手递给欧阳雪:“这点钱你先收下,要是你觉得还不够,没关系,改天,我可以带你到南海福拜商厦挑几件意大利……”
欧阳雪没等李天意把话说完,一把夺过他手中那一搭厚厚的百元钞票,啪的一声,砸在李天意的脸上,一张张钞票,像天女散花般,被风吹得飘飘洒洒的落向地面,欧阳雪杏眼圆睁,怒声说:“拿着你的臭钱滚!”她如此说,也是为柳根着想,希望被柳根打得膝盖流血的李天意尽快离开,免得等会校领导来了,反而对柳根没好处。
李天意依然一副死皮赖脸的笑,并没因欧阳雪当众把钱砸向他的脸而表露出丝毫的气恼,反而觉得眼前的这位可人儿这股泼辣劲有滋有味,用手指把一张飘落在他左肩的钞票扫落,然后望着欧阳雪说:“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是九九级药学院的,请问你是哪个学院读的什么专业?”
欧阳雪没理会李天意,走到宝马车边蹲下,伸手拿碾压得不成形的行李箱。
柳根走上前帮欧阳雪的忙,双手抱住行李箱,往路边草地走,脚踩踏在洒落地面上的钞票人头像上,还故意撞了挡住路的李天意一下。
“你……”李天意侧身让开两步,指着柳根想发火,但看到柳根停下脚步,双目怒视自己,只好忍住。
欧阳雪在捡散落在地的衣物。
一个三十几岁,身上穿件短袖白衬衫,挺着油肚的男人,脸上挂着汗珠,气喘嘘嘘的挤进围观人群:“天意,原来你在这里呀,你爸刚才还打电话问我你到了没有……咦……这是……你怎么……膝盖出血了……”他看到李天意双腿膝盖在流血,脚下满地的钞票,显得很惊讶。
“强哥,你来得正好,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李天意看到来人,走上前说:“那小子,喏,就那个站在行李箱边,脸上贴创可贴,穿十号球衣那个,动手打我,你是学校的学生处长,这事该你管?”李天意指着柳根说。
来的人,名叫张强,是南海医科大学的学生处处长,是梅迎春的领导。
“是他把你打伤的?”张强拉下脸来问。
“没错,就是那小子把我打伤的!”李天意点头回答。
梅迎春一看是学生处张处长来了,而且和李天意似乎还很熟,听着两人的对话,她的心凉了一半,为柳根暗自叫苦不迭,本来她还想找这位学生处长帮柳根说情呢,现在倒好,恶人先告状,李天意把柳根打他的事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告诉了张处长。
“张处长,事情是这样……”梅迎春赶紧走上前,想为柳根辩解。
“梅老师,你怎么不在新生报到处?”张强很不高兴的斜眼看着梅迎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哦……是这样……”梅迎春想解释。
“你还是回新生报到处坚守你的岗位,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张强挥挥手,不容梅迎春辩解的说,朝站在草地上的柳根招手:“这位同学,你过来!”
柳根也听到了李天意和张强的对话,知道来的这个油肚是学生处长。他当然清楚,在大学里,学生处长就是学生的王,所有在校学生,都归他管,柳根心想:我反正现在还不是南海医科大的学生,他管不了我。
“叫什么名字?哪个年级哪个学院哪个专业的?”张强看到走过来的柳根对自己毫无怯意,心中很不爽的大声问。
“我叫柳根,刚到学校,还没报到呢。”柳根盯着张强回答。
“哦,是新生呀,把你通知书给我!”张强上下打量着柳根,想把柳根的通知书收了,让他没法注册,然后再慢慢收拾他。这是当领导的一种本事,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能体现一个领导威严的架势。
柳根看了梅迎春一眼,见她朝自己轻轻地摇头,他猜到了梅老师的意思,是要他别把通知书给这个张处长,可通知书并没在自己身上,而是交给了梅老师,总不能把梅老师给出卖了,想到这里,柳根大声回答:“没带!”
“什么?没带通知书?”张强嘴角露出奸猾的一笑:“你没带录取通知书,也来报到?难道你不知道新生入学,是凭通知书报到的吗?”
“通知书不过是张纸而已,又不是身份证,难道没有通知书,学校就不承认考取这所大学的新生了吗?”柳根反驳说。
张强也许平时很少遇到这样的学生,尤其是新来的学生,柳根的话,把他给噎得一时哑口,朝四周围观的男女生们扫了一眼,盯着柳根,把话题扯到打人上:“刚才是你打了李天意同学吗?”
“是的!”柳根没犹豫的承认下来。
“那好,现在你跟我到学生处。”张强看到围观的师生比较多,这里又是新生报到处,不方便处理柳根,为李天意挽回面子,他当然也看出肯定是李天意开车闯了祸,才闹到这种局面的,要是在这里偏袒李天意的话,肯定会惹怒围观的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