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你!”
李纪说完,便顺手替玉华拉好了半散的衣襟,自己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挪动着便准备下床,玉华也坐起身来,眼看他以往迅捷如豹的高大身形,此刻却显得格外的笨拙,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你...去哪儿啊......”
李纪身形顿了一顿,也没回头,只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去里面梳洗一下......”
“可是你...你不是......”,玉华吱唔着,看着李纪的惨样,她实在没法假装若无其事。
李纪却一下回过身来,伸臂便抓过了玉华的一只小手,紧紧捏住后,沉声问道:“五娘这是想帮我吗......”
玉华只微微僵了僵,却没有将手缩回来,眼睛不由自主的便往李纪身下瞟了过去,他穿着短小的亵衣亵裤,身体的异样完全无法遮掩,玉华自然知道男子无法纾解时的痛苦和煎熬,她不敢看李纪,只柔顺的垂首坐着,任他将自己的手缓缓拉了过去......
半响后,头顶上却响起李纪一声轻笑,他松开了她的手,却在她头发上揉了揉,说道:“傻瓜,你先睡吧......”
玉华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抬眼看着李纪动作迟缓的往净房那边去了,心头,却一下涌起一阵难言的甜蜜喜悦,原来,有人愿意为自己忍耐受罪便是这样的一种滋味啊。
李纪足足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才从净房里出来,虽换了干净衣裤,整个人却难掩疲态与颓势,他一眼看到玉华居然没睡,正裹着被单蜷缩在床上眼巴巴的等着自己时,不由眉头一皱。
玉华披着乌黑长发,石榴红的单子与桃粉的床帐映的她眉眼生春,锦缎间露出的一段玉颈姣白无暇,李纪缓缓在她身旁坐了,不由用手虚点了点她,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她如此玉骨冰肌、殷勤小意的模样,对自己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吗。
“我...怕你睡不着,想着陪你说说话......”,玉华见李纪这样,不由心虚,连忙仰着脸小声解释道。
陪自己说话?李纪倒被她逗笑了,为了避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移了身子往后靠在了床头,长腿往床上一踏,说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说吧!”
玉华见他这样,连忙讨好的笑了笑,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的说道:“郡公爷,你不想知道我娘给我留下了什么信物吗?”
李纪难得见五娘如此小女儿姿态,起初有些诧异,眼睛一转便也想明白了,这事恐怕压在她心里已经太久了,却没有什么人可以商量述说,故今日说出来了以后便难免有些兴奋,李纪于是颇为捧场的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是什么样的东西?”
“是一本回鹘文写成的金光明经,我娘以前从未说过我的身世,只在要送我出院子的时候,命我将那本经书埋在了安邑坊的一处荒园子里,她只和我说,那本经书是个长辈留下来的,还值几个钱,让我藏好了并记住地方,不许告诉其他任何人。”
玉华确实正如李纪所猜测的非常兴奋,她叽叽喳喳的自顾自说说着,却没发现李纪在听到“金光明经”的那一刻,脸色便微微一变,不过他并没打断玉华,只仍由她继续往下说。
“我娘那时拿这本经书教我学习回鹘文时,便经常说这经书是那位长辈亲手抄录修订的,世上并无第二本一样的,若是他的后人看到了,定会一眼就认出来的,我那时并不知道我娘的意思,可如今想来,这本经书应该算是一个信物,而且我娘让我将经书藏好的时候,恐怕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说到后面,玉华声音不由渐渐低了下去,她与赵蜜儿分别的实在太过突然,玉华时常会幻想其实娘并没有像崔家人所说的那样死了,而是一直活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哦?那看来咱们要想法子去趟安邑坊喽?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五娘你县主大驾光临,是否会高兴让你故地重游呢?不过你那嫡母王氏惯是个最会做人的,定不会让郡公夫人你为难的。”,李纪将玉华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此时便有意提高了声音开起了玩笑。
玉华想了想自己要回了安邑坊那王氏的脸色,不由也露出了些笑意,她想了想又往李纪跟前凑了过去,说道:
“郡公爷,北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你们说起来都是黄沙漫天一般,可我娘却总爱说雪山草原......”
李纪凝神看着玉华一双莹莹眉目中散发出来的点点光彩,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微笑说道:“等你自己去看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