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凡世间修行者,无论仙佛妖魔,所追求者,无一不是天道,无一不是长生。其次,方为地道。
地道者,无常也,万物生灭,盛衰循环,相生相克。一切讲究的,不过是适者生存。所以在长生无望下,修行人所追求的不过是活的久一点。
而唯其人道,却少有人问津,只因……人道沧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世间凡一切有情众生,到最后无一不是老死下场,但道之一物,又岂仅是长生一条所能概括的?
此时安逸无法用自主修炼来提升境界,所以他便有了一探人道究竟的心思。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不不不,他只是闲极无聊而已!
所以为省时省力,他才打起了天子龙气的主意。
这人之一道,无非在于君臣父子、亲尊长幼、男女有别。
而“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又说:“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
这治理天下。首先当推朝堂,所以这人之一道,于朝堂处所求,也是有着几分道理的。
安逸一心探查龙气,将注意力放在其上,自然忽视了朝堂上众人。对于小皇帝的话,也没有半分表示。这让小皇帝心中也平生一点不喜。
暗自嘀咕:刚刚我也算帮你解围了。你不说谢恩,还一副超然物外的表情,也忒不识时务了吧!
小嘴一嘟。显得十分生气,刚要发火,但瞥见众位大人在列,只好调整忍下。
他可不想被参喜怒无常。少儿心性。所以装出一副大人模样。老气横秋道:“不知安道长仙乡何处,又在何处修行?习得是什么法,练的是什么术?可否为朕表演一番?”
……还真是少儿心性,三两句话就蹦不住漏了底,透露出他只是想看看戏法的小心思。
安逸回过神来,见小皇帝满脸希翼,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表情萌萌哒。不由的失声一笑。
小皇帝面上羞涩一闪而过,转眼装出一副面无表情模样。前后一对比,让人更觉可爱。就连在一旁不苟言笑的梁王,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勾了勾。看向小皇帝的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不禁让人怀疑,这老混蛋是不是正太控,亦或者……他给先皇戴了个绿帽?
安逸干咳一声,甩开这不着边际的想法,面对小皇帝的疑问,道:“回禀皇上,贫道也没习什么法,更没练什么术,一生四海为家,单靠一张嘴以及满身的硬骨头混口饭吃。说起来这京城上上下下的官员也被我吃了个遍,唯有这皇宫大院贫道未曾来过,如今有缘,怕也是要尝尝这御膳房的伙食了。”
“好大的胆子!”安逸话音未落,韩昌已怒喝出声,道:“此金銮殿上,哪是你一方野道放肆的地方,就不怕丢了项上人头吗!”说着,就作势要喊侍卫将他托出去问罪。
安逸都没用眼皮夹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那算了,既然不管饭,那我就走了啊……”
淡淡的话语,淡淡的表情,结合一起却有种让人想抽他的冲动。尤其是韩昌,可咬牙切齿还没发出火来,小皇帝却已经沉不住气,见安逸抬步要走,道:“等等,等等,你怎么刚来就打算走了?”
安逸道:“你又不管饭,还不许人回家吃饭?”
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的一旁人都恨的牙痒痒。但唯有一人,却露出笑容,击掌赞道:“道长风采不减当日,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安逸循声望去,见一三十多岁男子,身穿朝服站在人群之中,对自己试目微笑,也不禁报以一笑:“原来是樊相公,相公进来可好?”
此人姓樊名蕊,是唯一一个被他逼着请客还不吝结交的,心性十分豁达。所以他对他也暂时报有善意。
樊蕊对安逸亦是如此,觉得他人心性洒脱,如今一见,金銮殿上都敢插科打诨,洒脱之感比往日更胜。不由心生欢喜,忍不住出声搭话。
可话一出口,却暗觉不是时候。
他终归是一方官员,君臣之道深入其心,如此殿前失仪,虽其本身不觉什么,但难免怕人说闲话。
是以上前一步,小声道:“劳道长记挂,樊一切安好,不过此时并非说话之机,还是等退朝后,请道长来寒舍一聚,共叙记挂之情。”
此时韩昌更怒,暗道区区小官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明知他与安逸不对付,还上前好言交谈,这不是打他脸吗?
当下上前一步,奏道:“皇上,此道人目中无人,大胆之极,完全不把您放在心上。还有樊蕊,身为朝廷官员,却无立场,与一野道相交,更在君前失仪,窃窃私语。当治他二人大不敬之罪,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樊蕊勃然色变,只因他发现,小皇帝似乎被韩昌所言触动,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当下他忙要辩解,却不料被安逸一把拉住。诧异回头,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安逸眼中有一丝冷芒闪过。不由得心头大跳:
……他要做什么?!(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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