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照在倚坐在树荫下的安逸身上,形成一个个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白云悠悠,忽聚忽散,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上,十分悠闲。
安逸坐在树下,耳边听着许仙的叙述,双眼却不由自主的随着天上的云彩转动。
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是一种境界,一种心平气和的淡然,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一种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心态。
这种心态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至少于现在的许仙来说,根本不可能存在。
所以在急匆匆的将方才的事大体的向安逸说了一遍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安逸的看法。
而安逸现在对于许仙根本懒得理会,但闻听事关白素贞,心中也不由多留了几分心思。
现如今许仙是不能指望了,摇摆不定自以为是,如果两个人之间的“爱情”真的能开花结果,这一切还需要落在白素贞身上。
可话虽如此说,但仅凭许仙的一面之词,他也不能推断出什么,而且他现在对许仙不甚待见,即便真的有什么看法,也不会如实相告,更何况没有了。
所以面对着许仙请教的眼神,安逸摇了摇头,道:“你也莫要如此看着我,对于你二人之间的事,只有你二人自己解决,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说完,不理会许仙失望的眼神,摆手打发道:“好了,你先下去吧。将药煎了,给黄小姐送去。昨夜她虽失血过多,但有了我的药。现在也快该醒了。一会儿她醒来后,你最好问问她究竟惹了什么仇家。若是太麻烦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胡乱插手。”
许仙闻言眼前一亮,但对于安逸最后的话,却忍不住心中腹诽:“师父也太过小心了,黄小姐虽然受伤颇重,但又不是什么妖怪所为,能惹来什么麻烦!”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他面上却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点点头应了一声,躬身退下,走去厨房熬药。
安逸见此,无声一笑。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如今他心情好才多嘴提醒一声,至于许仙听与不听,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出不出事还在两可之间呢。何必上心?
淡淡一笑,漠然的看着许仙走入厨房,在里面生炉烧火熬制药材。安逸突然拍了拍身后的树干,树干震动,落叶飘零。
安逸收回目光。捡起一片树叶在手中细细把玩,看着上面细腻的纹路,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许仙刚刚所说的话。
在脑中从头至尾整理一遍,他对刚刚许仙与白素贞见面时的场景也了解了个大概,更甚至的,将许仙的声音转换为一个个文字,甚至是模糊的图像,在他脑海中慢慢呈现。
图像虽然模糊,但却如身临其境一般。但这并不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功能。
这只是他从天魔元神悟出来的一个小法术。其实如果用天魔元神施展,这个法术甚至能将听到的事情在自己脑海中完完本本的还原。
只不过这功能虽然有趣。但安逸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什么显著的作用,所以还不曾重视。
大体的将推测出来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虽然许仙叙述事情的经过之时对于心中的所思所想略有隐瞒,并未有和盘托出。可却依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对于人心一道的掌握,天魔元神又岂是吹的?
虽然此时天魔元神不在他身上,可毕竟之前得到那么长时间,又怎会一点都没有领悟?
所以他只不过略一思索,就将许仙心中的小九九推测了个*不离十。
明了之后,不禁感叹:“又一个被*与力量迷失的孩子!”
这话只是随口说出,就像一个人点评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一般,完全不含任何意义,也就是俗称的废话。
可即便是废话,有时候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喜恶,就如现在安逸,若真的对许仙有一点关心,都不会如此风凉。只是随口说一句废话,就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转向白素贞身上。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安逸,这世间的事都是自己作的,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若许仙真的赤子心性亦或者表里如一,安逸或许不能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对他,但却一定要比现在好的多。
闲言少叙,却说安逸将注意力转移到白素贞身上,开始思考其之后可能有什么作为。
若说现在对于爱情这个命题,就以许仙的表现,完全没有再观察的必要了。但万事都怕一个习惯,有时候人一习惯了,所作所为只是依照习惯行事,甚至都会忘了初衷。
安逸到没有忘了初衷,但目的却在慢慢改变着。比如他一开始只是想见证一下这传的神乎其神的爱情,但到了现在,许仙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场爱情是多么的可笑,而安逸却依然还想看看,白素贞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