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凉风过隙,院子里几株花草正轻轻摇曳着,顺着花草的方向,一抹雪白的人儿站在月光之下,衣袖翻飞,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正微微抬眸望着圆月,长指轻轻勾起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细嫩的耳郭,上面有一颗极不明显的痣。
尉迟珏张口难言,不知为什么,就被眼前的花惊澜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花惊澜,凭栏独立,寂寥望月,尽管看不到她的眼睛,他似乎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层薄薄的清凉之意。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了,这还是不是花惊澜。他认识的花惊澜,张狂自恃,不循礼数,狂放不羁,不看尊卑,不分地位,一心只做她想做的,不在乎别人的说法,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命。她好像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尽管眼前的对手是比她强百倍的人。她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他从来没看清过,又或者,没有谁看清楚过,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别人都猜不到。
轻笑一声摇头,尉迟珏暗笑自己,不过是月染愁思,他竟然看出了另一个花惊澜,可花惊澜,到底是花惊澜。
“你笑什么?”花惊澜忽而问道。
尉迟珏咳了咳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花惊澜没在说话,目光从月上移开,看向一边的月洞门,有脚步声传来。
温濯衣穿过月洞门便看到月光下的两人,两人都是人上人之姿,就是这样淡然而立,也是别样赏心悦目,他脚步顿了顿,黯然转头。
“雁卿。”花惊澜叫他的名字。
温濯衣走过去,冲两人笑了笑,又将身上的小披解下来系在花惊澜身上,道:“夜里凉,多穿一点。”他喜欢听她叫自己雁卿。
花惊澜握了握他在自己领口忙碌的手,道:“你的手好凉。”
“我一向体凉,”温濯衣看了眼她背后的尉迟珏,“你们有事,我先走了。”
花惊澜顿了一下,道:“你去问问梅二,有没有现成的马车,我要送尉迟玥离开。”
“二公子……”温濯衣诧异地看了眼尉迟珏,见他面无表情,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尉迟珏跟在花惊澜身后,好奇道:“你怎么让玥儿回去?”他可是用尽了办法也没让他松口。
花惊澜却只是一笑。
到东边院子里的时候,尉迟玥正上蹿下跳地跟玻璃玩捉迷藏,见到花惊澜来了,他连忙从房梁上跃下,欣喜地拥住她道:“澜儿,我们来玩捉迷藏啊!”
花惊澜朝玻璃招了招手,它乖顺地爬上她的肩膀,尉迟玥看了它一会儿,又忍不住伸手去逗它。
“玥儿,你的戒指呢?”花惊澜问道。
尉迟玥闻言,连忙从荷包里拿出那只狗尾巴草圈放在花惊澜眼前,道:“澜儿,你看,在这儿呢!”
花惊澜笑着摸摸他的脸颊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尉迟玥把玩着草圈,道:“澜儿说过戴上这个我们就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