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他什么时候说过?她,什么时候听过?
压下心头那份凌乱,看着还在发愣的语夕,他脸色一沉,声音恶劣:“快点吃!”
她捧着碗,这次,捧得有点吃力。
刚从盘里勺到碗中的粥还是热的,一个手端不起来。
可是两只手一起使劲,那只手腕腕骨刚被接上的小手,顿时挤出一股痛楚。
一个不小心,碗里的粥溢出一点,落在手背上,热热的。
她一双手不自觉抖了抖,整碗粥就这么摔了下去。
没有预见的悲剧,那只碗落在他手里,这次,他直接把碗端了起来凑到她的唇边:“吃完。”
语夕只是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她不是故意要惹怒他,惹怒他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她真的吃不下,再吃下去她一定会吐的。
“张嘴,别挑战我的耐性。”
只吃了一碗就吃不下,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要惹毛他。
她也想听话地张嘴,可一张小嘴就是死活不愿意打开。
那是身体自发的行为,完全不受思维控制。
“你……”
“我真的吃不下。”
就算威胁要吃她,要给她拍不雅照片,她还是吃不下。
“吃多了我会胃痛,会想吐。”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身体,穿上他宽大的衬衫,那妙曼的身躯被挡去大半。
可她的身体他摸过也要过,哪里有没有肉,他一清二楚。
其实,他也不想总是强迫她,他没有做虐待狂的倾向。
把碗凑到自己唇边,大口把剩下的粥吃进肚子里。
放下空碗的时候,指尖蓦地顿住,一丝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他……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愿意吃女人吃剩的东西?
可是,这举动完全不经过大脑,仿佛和她在一起就应该这样。
她吃不完的,他把它吃光,如此理所当然。
也不知道是在生什么闷气,他用力搁下空碗,摁响对讲机叫人进来收拾残局。
看着她两条在衬衫外晃悠的腿,他长臂一勾,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啊!我不要!”被他抱在怀里,语夕又开始惊慌地挣扎了起来,一双拳头不断落在他胸膛上:“不要!我不……”
“再叫,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要了你。”
他垂眼看她,眼底含了一抹严厉的威胁意味,完全就是在跟她说,不信,可以试试。
她哪里敢质疑?
鼻子酸酸的,眼里都是委屈,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
动不动就对她用粗,动不动就威胁她,从前她连打针都怕疼,可现在,他把她弄得浑身都痛。
悲伤之情止也止不住,不想还好,一想,眼泪不小心又滑了下来。
她捧着自己的脸,呜呜咽咽抽泣了起来。
展慕辰把她放在床上,实在搞不懂她怎么回事,打人的是她,她哭什么?
拉过被子把她盖了个严实,才让已经来到门外的佣人进来。
直到佣人把残羹冷炙收拾干净退出房门,他才走到书桌前,把药片倒在手上。
从一旁的饮水机接过一杯温水,再次走向她:“吃药。”
那呜呜咽咽像小猫呜鸣一样的声音,让他心里十分烦躁。
他在床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少几分寒意:“吃药,听到没有?”
听到他分明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她虽然害怕,但心底的不甘又被勾了起来。
她用力擦掉眼泪,看着他手里的药,努了努唇,倔强道:“不吃。”
不吃?这该死的女人,这是在向他宣战么?
看来,高烧褪去后,她的力气又回来了!
他压下满腔怒火,最后一次命令:“吃药。”
他声音沉郁,语夕不小心抬头瞄到被他藏在眼眸底下的怒火,心脏又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她怕,她真的怕这个恐怖的男人,可是……她小嘴一扁,委屈地落下两滴泪:“……苦。”
房间的气氛再度变得压抑,没有人再说话的时候,就连窗户的风吹进来的声音都能被听到。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火光一点一点溢出,她眼眸深处的惧怕一丝一丝呈现。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从来,没有谁敢跟他说一个“不”字。
这女人三番五次挑战他忍耐的极限,而最可恨的是,对着这张委屈的脸,这双含着泪意的眼眸,他,该死的心软了!
用力摁响对讲机,他咬牙切齿地说:“让人送点下药的甜食进来,要发烧的病人能吃的!”
末了,又补了一句:“嗓子不好,换咸的。”
听到最后那句话,语夕微微扬起的唇角瞬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