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的人是谁,我便是谁。
那这里怎么写着霍凌东?你到底是林川,还是霍凌东?
以前是林川,现在是霍凌东。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林川望着她,眼神极其复杂的回答:霍凌东。
啪
沈佳曼重重的甩了他一记耳光,上次打的是左脸,这次打的是右脸。
你这个人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难道你在苏黎世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吗?
事到如今,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那你至少要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来这家公司都是你设计好的吗?
林川不说话,她愤怒的上前一步:你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人生毁成这样?!
她扬手又要甩耳光,却被林川一把拦住,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没有骗你什么,更没有设计你什么,我只是无意中发现你投了一份简历到我的公司,当时我很震惊,但同时心里也很着急,我比谁都清楚你对慕远辰的感情,你会在国内投简历,说明你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于是我就让人事科长一直给你打电话邀请你过来,对于你会不会来北京我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这并不是想要拆散你和他,而是希望在你决定离开的时候能有一个落脚处。
不想拆散?你以为把我bī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人是谁?
我知道你怀孕了。
林川的表情很平静:在看到你投的简历以后,我去了一趟苏黎世,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了你,知道了你与慕远辰之间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产生了隔阂
你还找私家侦探调查我?沈佳曼愤怒了:你凭什么调查我?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是吗?现在马上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怎么样?!必须要如实回答!
林川又恢复了沉默,似乎在这个问题上,他天生就是个哑巴。
你说啊,快说啊!!
沈佳曼揪住他的衣领,如果面前有把刀,她真的有可能会做出失控的行为。
不管她如何bī问,甚至到最后都哀求他了,林川却还是不肯泄露半句,沈佳曼绝望了,她恨恨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切齿的说一句:我绝不会原谅你。转身离去。
回了财务室,红姐见她脸色极不好,关切的询问:小沈,怎么了?
她木然摇头:没什么。
然后啪啪打出一份辞呈,拎着包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她来到人事科,把辞呈放到邓科长面前,未等他开口,就抢先说一句: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有疑问去问你们霍凌东总经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公司出来后,就直接回了星河湾,拿出行李箱把行李一件件装进去,耳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充耳不闻的继续收拾,收拾完后便抱着大熊开了门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人,是刚刚才被她甩过耳光的男人,林川伸手拦住她:你要去哪?
让开。
我问你要去哪?
不管你的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你现在还怀着身孕!
沈佳曼心咯噔一声,震惊的抬起头:你说什么?她有些接受不了:难道你真的把我
进去再说。
林川抓住她的一只胳膊,把呆若木jī的她拉进了屋,关了门,他坐到她对面,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说:如果真的想知道答案,那我们来个约定,孩子出生的那天我就告诉你真相。
呵,沈佳曼冷笑:孩子出生?孩子出生后,真相还重要吗?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还一定要知道?
难道我不该知道吗?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瞒着这种事?
我说过,我只是想要守住一份回忆而已。
你想守住你的回忆,就要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吗?
如果你跟慕远辰没能在一起,是你们有缘无份,就算没有发生那件事,你没有怀孕,你们还是会分开,所以不要再执着的以为,是我毁了你的幸福。
林川!
沈佳曼腾一声站起来:你到现在对我都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对你有愧疚,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把你叫到北京来。
你以为我来北京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找到你,为了问清楚我现在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明知道我不会说的。
我以为你看到我落魄的样子,至少还有一点未抿的良心她死死的咬住chún,压抑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此刻看来,我又一次把人性想的太美好了。
她木然的拎起行李,一步步往门的方向移动,林川却再次拦住她:哪里也不许去。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为了你那自私的感情,你就要把我的人生毁了是吗?她怨恨的抬起头:这一生,除了慕远辰,我绝不会再爱第二个人,不管我跟他的缘分有没有到尽头,你都别妄想趁虚而入。
我现在留你,不是为了我自私的感情,而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林川视线睨向她的腹部:你敢回家吗?不敢吧,离开这里你又准备去哪里?你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没错,你有海归学历,但是哪个公司会录用一个孕妇?我知道你有你的自尊,可生活是无情的,生活两个字的意义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你首先要学会生活,然后才能去考虑自尊心能不能养活你跟孩子?
如果说生活无情,那林川的话比生活更无情。
你就是抓住了我这个软肋,所以才会这么咄咄bī人吗?
我没有bī你,如果你想走谁也留不住,我只是把现实的问题说出来,如果你担心我会对你性 sāo扰,那你可以放一百个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酒店那一晚也是如此,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川把视线移向别处:一码归一码。
沈佳曼突然自嘲的笑了:好,我留下来。
她仰起下巴:如果按我以前的性格,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但是你说的对,自尊心不能当饭吃,我连慕远辰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
你能这样想,我觉得很欣慰。
请不要误会了,我留下来是为了我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在公司我只是一名员工,不会再享受经理级以上的用餐待遇,这个房子我也会搬出去
何必要这样?
不要打断我的话,我想要让你明白一点,我需要的是一份工作,而不是靠你养活。
房子只是以公司的名义借给你住,用餐的事我承受我确实有私心,因为你怀孕我希望你可以吃的好一点,这些只是帮助,怎么能说是靠我养活?
那只是你以为,别人背后是怎么议论我的你知道吗?沈佳曼倔强的别过头:如果真的想帮我,把我当陌生人就是最大的帮助。
林川叹口气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不解释一下你的身份吗?
沈佳曼冷冷的问。
前方的男人停下步伐,转过身:十年前,我跟父亲因为一些矛盾离开了家,然后就去了苏黎世,怕父亲找到我,便一直用林川这个名字。
别人的家事她不需要也没权利问的太多,林川也好,霍凌东也好,都跟她没有太大关系,所以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懒得去深究。
知道了。
沈佳曼漠然的态度令林川挺意外: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苏黎世吗?
你有你的理由,与我无关。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你相信吗?
她冷哼一声:我早就不相信你了,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有什么脸问我相不相信?
林川颓废的笑笑,道了句再见黯然的离去。
房间里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沈佳曼走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明月,听说星星很多,但月亮只有一个,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有一个人,跟她欣赏着同一lún明月?
原本很想知道答案,却在终于见到林川后突然就不想知道了,已经走到这一步,知不知道答案还重要吗?就算林川说孩子不是他的,她跟慕远辰也不可能回的去了,有些伤痕,不会因为误会解开就痊愈,那一段感情太过疲惫,她已经累到,没有勇气再回去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为了爱受伤哭泣;很久很久以后,因有了爱而学会勇敢前进。于是终于明了,爱情,往往都是泪水堆积而来,纵然失去了,但仍不后悔曾经奋不顾身努力过。
沈佳曼重新回了工作岗位,她每天认真的工作,不跟别人太接近,也不跟别人太疏远,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一些流言蜚语也跟着起来了。
她早已经搬出了星河湾,也不再享受用餐的待遇,尽管如此,还是堵不住悠悠之口。
关于她未婚怀孕的版本有很多,尽管听到那些不实的版本心里也会难过,但在公司里,她却从不表露出半分,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愈描愈黑,就像当初去印度旅行时,那位老僧说的第二个故事一样,只要心灵健康,别人怎么想都影响不了我们。
周末晚上,她早早躺在了床上看书,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随手拿过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以后也许会更辛苦,但是我相信,你会是天底下最坚强的妈妈。
她愣住了,愣了好一会,才编辑了一条:你是谁?可想了想,却还是删除了,把手机又扔回了桌边。
心里明明知道是谁,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这半年来,她刻意避开与林川见面的机会,但他却一直在暗中关注她,她一直都清楚,却丝毫不为所动。
桌边的手机来电了,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喂?
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门外。
我已经睡了。
她冷冷的把电话给挂断了,也没什么心思再看书,关机,关灯,然后睡觉。
夜里,她有些口渴,便下了床找水喝,端着一杯白开水习惯性的站到窗边,竟诧异的发现,林川的车停在不远处,而他的人就靠在车门边。
他竟然还没走?
沈佳曼觉得不可思议,她蹙眉思忖片刻,穿了件外套走出去,走到林川面前,冷声问:你在这里干吗?
等你。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已经睡了!
那你现在是在梦游吗?
林川戏谑的反问,身上有一股酒味儿,他的眼圈有点红,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
沈佳曼很不情愿的问。
没怎么,就是想见你一面,现在见到了,心里舒服多了,你回去睡吧,我走了。
林川摇摇晃晃的开了车门,却没有立刻坐进去,他叹口气,哑声问: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你现在才意识到吗?沈佳曼没好气的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转眼之间,冬天到了,距离预产期也越来越近,北方的冬天特别寒冷,对于习惯南方温暖气候的佳曼来说,真的很难熬,尤其是晚上,几乎一整晚被窝里都冷冰冰。
因为怀着身孕她也不能用电热毯,只能每晚抱着个暖水宝,屋里开着暖气,却还是冷的不行,最冷的时候,她就会不争气的想起上一个冬天,在苏黎世的日子,那个她最深爱的男人每晚都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世上最保暖的,是情人的体温。
十二月的深夜,外面飘起鹅毛大雪,沈佳曼被一阵刺痛惊醒,她赶紧开了灯,掀开被子一看,似乎羊水破了,床上湿透了一片。
她惊出一身冷汗,昨天才去中介公司找的保姆,说好后天过来,现在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天,怎么就开始有生产的征兆了呢?!
腹部越来越痛,她赶紧找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红姐,可是号码拨出去,竟然提示关机了
她一下子慌了手脚,因为手机里只存了红姐一个人的号码,阵痛越来越厉害,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咬着牙下了床,她迅速穿好衣服,准备自己出去打车去医院,门一开,才发现外面雪下的极大,北风呼呼的刮,凌晨时分,又是这样的天气,想打车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
情急之下,她突然想到上次林川给她发的信息,虽然没把号码存起来,但信息还在,她赶紧回拨过去,谢天谢地,他的手机没有关机。
喂?
一声磁性的嗓音,透着朦胧的睡意,显然是被电话给吵醒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沈佳曼真不想打这通电话,她没有忘记,她今天辛苦无助的局面,都是谁造成的。
我要生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短暂的错愕,那端立刻说: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林川赶到了沈佳曼的住处,把痛得坐在地上的她抱到了车里,迅速赶到了妇yòu保健院。
准备进产房之前,沈佳曼已经痛得面色苍白,林川一把握住她的手,气喘吁吁的说:加油,一定要平安的出来,记住我们的约定,孩子出生后,我就会告诉你真相
沈佳曼的眼泪流了下来,不是被林川感动,而是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那个陪在她身边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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