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欢神情慵懒地倚在李颖成怀里,抬手轻抚李颖成的眉头,难掩关切地问道:“成,今日那杜小姐可是又为难你了?”
“别提那女人了!”李颖成那才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紧锁,脸上有着浓浓的嫌弃和厌恶,在顾盼欢那微肿的粉唇上轻啄了口,压下心里突然生出来的烦燥:“属于我俩的独处时间,我不希望被那不相干的人搅了好心情。”
若是往常,顾盼欢或许就会如了李颖成的意,俩人开始谈论起人生理想了,再不济也会谈谈琴棋书画,只不过,这正是今日顾盼欢主动找上门的缘由。
故,顾盼欢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抹失落,声音里也有着自己交付一腔好意,却被人曲解,不被人理解的委屈和无奈:“成,我也只是担心你。杜小姐是相府嫡女,生来娇贵,可谓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行事全无顾虑,更无章法可依循,身旁又有林夫人特意留下来的两个武功高强的丫环,早就养成了一个做事不加考虑,任凭心意而横冲直撞的性子。若她单枪匹马的对上你,我倒是不用担心,怕就怕她趁着入宫的时机对你不利……”
说到这儿时,顾盼欢特意顿了顿,留下一个让李颖成深思的空间。之后,顾盼欢才在李颖成恍然大悟,从而脸色剧变的时候,又佯装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脸惊惶地掩住自己的唇,“成,是我想茬了,以杜小姐的性子,又岂会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竟,再怎么说,宫里也还有太后和陛下,更有无数的宫女和太监,众目睽睽之下,杜小姐想做坏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欢儿,你将人心想得太简单了……”李颖成和顾盼欢额头相抵,轻声道:“若非我一早就有提防,还不知今日杜铃音会如何在太后面前给你上眼药……”
顾盼欢猛地推开李颖成的身子,双眼瞪到最大,满脸的惊惶无措:“太后知道我俩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人在急怒时,这推人的力道总会大上几分,再加上李颖成根本就未提防,故,只听得“砰通”一声巨响,李颖成就重重地栽在地上。
“成!”顾盼欢忙不迭地跳下软塌,提着裙子就奔到李颖成身旁,泪水哗哗地往下流,满脸焦急和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都怪我……”
任谁对着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都无法再继续生气了,更何况,眼前这哭得淅沥哗啦的女子还是李颖成的心上人。
“欢儿,我没事。”
李颖成张开手臂就搂住了顾盼欢,一个翻身就将顾盼欢压在了身下,温柔地吻去了顾盼欢脸上的泪水,最后才再吻向那一直**自己的樱唇,肆意地品尝着。直到将顾盼欢吻得再次失了呼吸,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后,李颖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顾盼欢的樱唇,将脑袋搁在顾盼欢的脖颈处,任由自己被顾盼欢身上那甜而不腻的女儿香给包围住。
“成……”顾盼欢娇声唤道,那颗本已落于实处的心依然悬浮在半空中,固执地想要从李颖成嘴里得到一个答案:“怕是太后会因此而恼了我,觉得我是一个不知羞的女子……”
“原本我还想着再次夺下百花宴的魁首,让你下次入宫时,将颁给连任三冠魁首的那盆蓝牡丹送给太后,可……”
越说,顾盼欢就越发地委屈,那才干涸的眼角再次变得湿润起来,微垂的眼眸里有着对杜铃音的愤恨:明明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偏偏杜铃音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在她最预料不到的时候突然出手!
“我不明白,我究竟于何处得罪了杜小姐,让她这般恨我,欲置我于死地!”
“那个女人就是一只疯狗,逮谁就咬谁,你和她计较,不过是凭白丢了自己的身份。”这样脆弱的顾盼欢,李颖成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觉得心尖犹如被蚂蚁咬了一口般又疼又痒,抚着顾盼欢那柔滑细腻面容的手指也带上了一丝力道,嘴里则再次许诺道:“欢儿,别担心,明日我就入宫见陛下,请求陛下同意下旨退婚。”
“我等你的好消息。”顾盼欢破啼而笑,再次送上了自己的红唇,在李颖成并未察觉到的时候,那被长睫掩住的眼里则迅速掠过一抹得意。
相府
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妇人,冷声喝问道:“你可打探清楚了?”心里却暗恨:她千般算计,万般防备,好不容易才让杜铃音搬离了相府,又趁着杜铃音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得罪了同样出身的世家贵族时,且又遇上了顾盼欢的有心算计时,在那传扬得京城沸沸扬扬的流言背后小小推波助澜了一把,还在收回手后擦干净了所有的痕迹,纵然是经验丰富的杜老夫人都察觉不到她的小动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杜铃音这个林氏的独女彻底踩入泥潭,从此再也不能翻身!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在她的苦心经营下,太后对杜铃音的疼爱关心等情绪都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只要在特定的时机里来一招斧底抽薪,就能让杜铃音彻底被太后厌弃。可,为何在她即将看到胜利的睹光时,太后却又突然召了杜铃音入宫不说,还一下子就赏了杜铃音一整车的礼物!
太后此举正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杜铃音根本就不是因为外界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而被相府和定国公府放弃,只能暂避客栈,暂离京城的贵女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