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逸还能说什么?唯有苦笑着应承下来,心里安慰自己总归是得到了杜铃音打算回国公府看望老夫人的确切承诺,总好过今日出府空手而归而被老夫人惩罚来得好吧!
杜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为今日这场“闹剧”划下句号:“既如此,那就散了吧。”
只可惜,杜老夫人的算盘打得很好,但杜铃音并不打算按照她的计划行事。
眼下,她就再次起身,看向不知何时就再次垂眉敛目,做出一幅恭谨姿态的宁夫人,直言不讳地说道:“宁姨,明日辰时我会带上记录娘当年陪嫁之物的单子到霜落院找你。”
宁夫人脸上的血色尽褪,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惊惧,就连身子也微微颤抖着,若非坐在一旁的杜如慧发现不对而及时握住了她的胳膊,并且狠狠地掐了她的掌心一下,保不准她就直接在众人面前出糗了。
“音儿,打理一府庶物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哪……”
杜铃音摆了摆手,打断了宁夫人的未尽之言,道:“宁姨,老人家常说‘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若已经将府里大部份庶物交由二妹来打理的你,还忙得连这么一点清理嫁妆的时间都抽不出来的话,那么,我也就真得无话可说了,只能带上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直接到库房里去清点了。”
宁夫人双颊涨得通红,满脸都是被杜铃音如此羞辱的恼怒:“音儿,宁姨也是一片好心,你不接受也就罢了,怎能如此看待宁姨,更说出这般侮辱的话?~想当年……”
杜铃音眼眸为之一冷,淡淡地瞥了眼宁夫人。若非顾及眼下场合不对,且有些事情太早抖漏出来对她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还有很大的坏处,她早就当场揭了宁夫人这张美人皮,让众人看清楚这十多年来她做下了多少让人不耻的事情!
待到杜铃音瞧见微阖双眼,捻动着手里佛珠,打算让她和宁夫人俩人私斗的杜老夫人,嘴角微勾,毫不犹豫地将杜老夫人拖下水:“祖母,你觉得呢?”
杜老夫人的双眼里射出一道利芒:“音儿,宁氏和你母亲不仅是最为要好的闺蜜,也是关系亲密的表姐妹,这么多年来,她待你如何,你自是知晓。你可知,今日你这番话若传到了外面去,大家会如何看她?而你那九泉之下的母亲又是否会因此而伤心?”
切!
杜铃音恨不能翻一个白眼,什么叫指鹿为马,什么叫无耻极品,她今日可还真长见识了!
“祖母,你所讲的话,音儿全明白。”
说到这儿时,杜铃音特意顿了顿,眼角余光留意到宁夫人眼底那抹得意和庆幸时,嘴角微翘,道:“但,有一句老话说得好——瓜田李下,更有一句叫做‘亲兄弟,明算账’,虽然音儿也觉得宁姨不会贪墨了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但,其它人不知道啊!所以,音儿才特意求到外婆那儿,找来母亲当年出嫁的嫁妆单子,以便一一对照清点。如此,外人若有对宁姨和相府任何不利的传言出现,音儿都能出面作证这些流言不过是‘以讹传讹’,根本就当不了真!”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再加上林清逸还在一旁观看,故,即使杜老夫人和宁夫人俩人已万分恼恨杜铃音,奈何,还不待她们俩人说话,就只见今日退朝时被秦王李颖成叮嘱过,并且已对杜铃音的未来有了新的计划和安排的杜相重重地一拍桌子,厉喝一声:“不过是一点嫁妆,一个俩个都像钻到钱眼里似的这般计较,成何体统!”
“宁氏,明日就和音儿清点清楚!”
“音儿,清点清楚后,你就给我立刻到庄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