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昭见她怕的厉害,也不忍在逼问下去,见她浑身上下除了额头,再无受伤的痕迹,便是定了心,拍了拍她的后背,沉声安慰:“别怕,我在这。”
凝香抬起头,实在不愿告诉夫君自己刚才和袁子阔在一起,虽然她是清白的,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纵使梁泊昭再相信自己,可他终究也只是个男人,听着自己媳妇和旁的男人有染,心里总是会有根刺的。
凝香重活一世,还是晓得这个理,心里委实没谱,就是不敢和他说。
“我在园子里迷路了,又不小心磕到了假山,这才受伤的...”
凝香不敢去看梁泊昭,对着夫君说谎,只让她心里惭愧极了,继而就连脸庞也是烧了起来。
梁泊昭见她小脸苍白,显是迷路后自己也是惊着了,即使有心说她几句,看着她这样子,又哪里还舍得,左不过将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句:“真是不让人省心。”
凝香仍是低着头,梁泊昭瞧着她额头上的小包,自是心疼起来,又顾着她的身孕,对那盛宴再无心思理会,只想赶紧带着凝香回府,在请个大夫,遂是对着身后的侍从吩咐;“去禀明帝后,就说夫人身子不适,本侯与她先行出宫,明日在入宫请罪。”
那侍从得令,立时低身行礼,恭声称是。
梁泊昭牵了凝香的手,见她的眼底仍是透了几分惊惧,小脸上也无血色,他没出声,只一个横抱,将妻子抱了起来。
凝香小声惊呼,望着周遭的内侍宫人,几乎吓得声音都变了;“相公,这是在宫里,你快放我下来...”
梁泊昭抱着她健步如飞,不以为意:“你有孕在身,旁人不会说什么。”
直到一行人远去,从一侧的烟雨楼中却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他黑眸中透着凶狠,眉峰满是凌厉。
“王爷,方才那女子,便是梁泊昭新娶的夫人。”一旁的内侍陪着小心,对着赫连灼卑躬屈膝。
赫连灼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此时亦不过摇头冷笑;“梁泊昭也尚能称得上英雄,堪配佳人,可那女子,也未免太过柔弱,有什么意思。”
“王爷所言极是,那女子并非王公贵女,听闻只是出身乡野,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哦?”赫连灼眼底有精光闪过,道;“既非王公贵女,梁泊昭又为何要娶如此低贱的女子为妻?”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只听闻侯爷对此女极为爱惜看重,从定北侯府里传出的消息,都说侯爷将这女子捧在手心,又是怕冻着,又是怕饿着,哪怕军中再忙,也都要回府陪着妻子,再有那女子已是怀了身孕,再过不久,怕是就要显怀了。”
赫连灼将此话一丝不漏的听了进去,望着梁泊昭离开的方向,倒是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冷笑道;“他本是雄鹰,却偏偏配了个雏鸟,倒也当真可笑。”
昭阳殿。
袁和韵与一众妃子公主,俱是坐在侧首,看见清音一声不响的进了殿,袁和韵秀眉微蹙,劈头盖脸的便是一句;“你去哪了?”
清音福了福身子,“奴婢方才随了睿王妃一道去了重影殿。”
“瞧见睿王了吗?”
“未曾瞧见,睿王并不在殿中。”
袁和韵打量着清音,素净的手指抚着面前的杯盏,声音冷淡而清冽;“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人,别在背后做些鬼鬼祟祟的事。”
清音连忙垂眸,恭声道;“奴婢不敢,方才的确是被睿王妃唤去,公主若不信,待会儿一问便知。”
袁和韵最后看了她一眼,慢慢道;“听说定北侯夫人不见了,此事可与你有关?”
清音面色更是恭谨,低声道;“奴婢不知公主为何会有此一问,定北侯夫人在宫中走失,与奴婢毫无干系。”
袁和韵没再说话,她察觉到了一道视线紧紧的落在自己身上,这道视线是火热的,无礼的,狂妄的,让人极为不适。
袁和韵杏眸一转,迎上了赫连灼的目光。
赫连灼扬了扬唇,将手中的酒杯对着她遥遥举起,而后一饮而尽。那目光,却仍是肆意在袁和韵身上打量。
袁和韵心中气恼,面上却未展露分毫,亦是淡然而温静的将酒杯举起,对着赫连灼微微示意,波澜不惊的将酒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