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友靳愣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无所不用其极的调侃我:“呦呵,这一口的怨妇腔调,是和俞墨吵架了?啧啧,我们的小路痴啊,还真是能闯祸,被奚落了吧?”
我撇撇嘴,本来心情就有点压抑,这货还这么不给面子的幸灾乐祸。我立马反驳:“谁说俞墨他奚落我了,他就是去洗澡了。他要奚落我会去在大雨倾盆的晚上买药啊,要是无视我就不会管我给我抹药了!”
“你受伤了?伤哪里了,怎么打电话的时候没有给我说。怕我笑话你?”夏友靳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声音里夹杂的笑意少了些许。
“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我告诉你也无济于事,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嘛。呀,都是你在打岔,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些。俞墨怎么会在我给你打完电话后这么快的就出现在我身边,关键是他还能找到我,你知道原因么?”这点是我想不通的,我明明什么也没有给俞墨透露啊。
“那就是他的人脉问题了,你打完电话后我直接就给俞墨把那个号码发给他了,说这个能联系到你。至于他为什么出现的如此之快,他下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有沐青阳的手机号,他联系不上你了。他一早就出发去霖市了,能找到你估计用了定位查询吧,还有什么疑问么?”
“没,不对,还有。小夏子,他生我气了,这要怎么办啊?”听完夏友靳的话,我已经震惊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想的如此之多,在我无助的时候及时就出现了。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感情最不容易有,有了也最不容易呵护。而我,没能够做到的事情,却总有人为我做。
上学那会儿是兰婷婷,来舒城后,兰婷婷不在了,那几年大学生活虽难熬,但是写稿子进杂志社把心思能分散一点是一点。毕业后小夏子来了,我也就又像长不大的孩子那样,有所依靠了。
我吸吸鼻子,悄悄把眼角的泪擦去。小夏子说,让我换个角度去思考,你最担心的人出事了,你应该有的心情。
应该有的心情么?
我抿着唇,脑海里回忆起那年,把兰婷婷送到重症室,我从医院一路跑回家,边哭边跑,惹来路上行人瞩目。我跑到我家楼下的饭店,去里面找我妈。
我当时已经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表达的意思就是,妈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婷婷。她进重症室了,妈妈,我怕。
——
俞墨出来之后,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没有看我,而是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他背对着我,我仔细的观察着他,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朝阳台走去了。
我翻身下床,穿上拖鞋,隔着窗子看俞墨吸烟的身影。我揉揉眼睛,一点一点的把门打开。俞墨转过身看着我,眼睛有些红。他把烟迅速的掐灭,过来抱我。
“宋宋,你就不能听话点么?刚给你抹药你还疼的倒抽气,怎么现在走路就不疼了?”他语气里透着抹担忧,语速不由加快几分。那双漆黑的眸子望着我,像是无声的夜包裹着大地。
“不疼了,你给我抹完药之后,我觉得我都能蹦起来了。”我抿唇笑起来,伸手去捏他的脸,“啧啧”地嫌弃他:“最讨厌烟味了,你叫我怎么办呢,我要讨厌你了呀。”
俞墨忽然就把我抱紧了,他嗓音沙哑着说:“宋宋,你让我有种抓不住的无力感。下午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觉得心神不宁,联系不到你就开车来霖市了。我没心思工作,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放在心上挥之不去是这样的感觉。”
我拍了拍他的背,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我哽咽着说:“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我知道你不是生我气,你是怕我出现意外。都怪我莽撞,明明是路痴还做那些让人操心的事情……”
“你看,你找到我了不是吗。而且即便我是路痴,但是找到你找到家的方式很多种。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能想到的是,大不了我就去找公安局嘛,找警察叔叔就好了。我一定丢不了的。”我试着安抚俞墨,却被俞墨抱得更紧。
他说:“宋宋,张栋林和沐青阳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我不想你受伤。”
“可是……”我为难的推开他,左手扣右手,“这样不好吧,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俞墨脸色更黑了几分,我咬咬牙,抓着他的胳膊。“我不管了绝对不再管了。而且以后我都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还有呢?”俞墨把我打横抱起,缓缓的放在床上。
我迷茫的看着他:“你总不能让我认路认方向吧,我是路痴,在陌生地方还要认这些个路标什么的,太困难了。”
他看我一脸纠结,忽然失笑,伸手弹了我的额头,“背我的手机号。关键时刻第一个要打给我。”
“哦。”我闷声道。
“哦是什么,现在立刻马上背。背不会今晚就不用睡了。”俞墨把他的手机拿给我,上面显示着他的手机号。
我看着那一串数字,头皮发麻。讨好的看着他:“有没有别的惩罚啊,背不会?”
俞墨拒绝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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