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空气里透着仲春时节独具特色的暖,且暖的熏人,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海浪一遍一遍拍打着沙滩,虽没有人潮汹涌,但大自然的赋予的热闹别有一番味道。
我拿着相机,设定好连拍的张数与时间后便把翻转屏打开,抓着相机令镜头面对我和俞墨。我偏过脸去看俞墨,俞墨的睫毛颤巍巍的,目测他的睫毛长度完全不亚于我。我一时欣赏过头就忘了我已经按下快门键,随着相机自带的咔嚓响声响起,我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不是教我秀恩爱了吗,原来你是打着教我秀恩爱的旗帜在吃我豆腐。”俞墨那充满戏谑的嗓音响起之后,我真恨不得找个沙滩洞钻进去。
我撅着嘴,气息虽弱但也还是要反驳的。“谁吃你豆腐了,我那是看你有没有眼屎,要知道这个相机可不是普通的相机,它是单反,是超高的像素。”
俞墨听完我这么煞风景的话,眼角狠狠的抽了几下。他捋开袖子,长臂一伸就夺过我手里的相机了,他边调整参数边说,“你明明是只笨鱼,我也是忘吃药了才相信你。”
“笨鱼也是鱼,你不要看不起我们鱼族。告诉你,这里是马尔代夫,是我们鱼族的天下,你信不信我喊我们鱼族的亲戚螃蟹用钳子夹你。”我挥着拳头反驳俞墨,结果那厮不温不火回了我一句,“我也是鱼族的,所以你觉得你能指挥得了螃蟹么,你确定是它夹我而不是夹你?”
我被俞墨的话狠狠地噎住,俞墨笑着搂住我的肩,将我的头靠近他的脸。“专注点,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是在秀恩爱。”
“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声的嘟囔着,但还是按照俞墨的指挥挨着他坐,任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脸轻轻朝他的脸靠近。
“要不然我坐你腿上吧,这样的画面看着一点都不恩爱,反而做作的要命。你妈和我妈都是人精。虽然我不担心我妈,但还是担心你妈的。俞墨,你现在要像你妈证明你喜欢的人是我,你要一生相守的人是我。所以一定要对我笑,特别疼我,一切都听我的。”
我有些疑惑,既然俞墨说他不喜欢男人,那么俞妈妈为什么就是怀疑俞墨的性取向呢。和俞妈妈接触时间不长,但俞妈妈可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反而俞妈妈最有主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哎,我的好奇心太重,俞墨身上的谜团太多。想要套个圈套给俞墨,偏偏那厮精明的完全不往圈套里跳。
我和俞墨拍了几张,怎么看怎么做作,都是那种为了拍照而拍照的感觉。
俞墨找来一对法国的情侣,他敲了敲我的头,“笨蛋,看别人怎么秀恩爱。”
我努努唇,目光落在那对法国情侣身上。那个棕色头发的美女冲我们甜美一笑,然后就搂着她老公了,两个人做出各种亲密式动作,像是迎合拍照,但更像是发自内心。
我看着俞墨手机相机的定格画面,法国美女笑的很开心,那种热情洋溢又充满诱惑的微笑让我看了都忍不住拍手叫我。这种小夫妻热恋的感觉真是让人羡慕向往。
我顿时觉得委屈,转过身朝沙滩上走去。
如珍珠一般银白色的沙子在夕阳的红色光晕下散发着炽热的光芒,我蹲下来,伸手拨弄着沙子。细密的沙子从指间滑落,心里面是说不出的淡淡失落。
我和俞墨,两个人来蜜月岛度蜜月,可是我们又不是情侣,夫妻也只是挂名的夫妻。我们都是打着对爸妈尽孝心的旗帜走入婚姻这座围城。或许,我还是怕走不出小竹马的世界,所以要抓住俞墨。
可是,俞墨呢?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弯男,可最后他不是,他是对男女都不感兴趣的那种人。我苦恼着在沙滩上画圆圈,却发现沙滩上覆了一道阴影。
我仰头向后看,那个法国美女笑着向我挥了挥手,她走了两步到我对面蹲下来。
“你丈夫说你害羞,让我来看看你。”
“哎?”我怔怔的看着她,“你刚刚说的是中文啊。”
法国美女笑了,她的声音很是甜美:“对呀,我还在中国呆了四年呢。汉语的四六级我都过了。”
我立马变得一脸崇拜,抓着她的手,“你好厉害啊,我英语四级都没过呢,后来是钻了个空子拿到四级证了。”
忽然觉得我和外国友人非常有的聊,这位法国美女有个很好听的中文名字,叫诗琪。诗琪说她很喜欢研读诗经,在汉语学院研读诗经的那些日子经常弄得同学们啼笑皆非。诗经的词一字多意,而她一开始掌握不好,翻译和原句意思大相径庭。
“我和我丈夫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哇,这就是缘分啊,都是法国的,又跑到中国,这要多少缘分才能让你们相遇并相爱啊。”我忍不住双手交叠抱在一起,抵着下巴。“诗琪你一定会很幸福的,哇,好羡慕。”
诗琪弯起嘴角,伸手戳了戳我脸颊上的酒窝,“我觉得你也会很幸福,你脖子上的这个是鱼项链很漂亮。”
“谢谢。”我把项链取下来拿给她看,指着上面一串鬼画符,“你看看你认不认识上面的文字,是宋子瑜白羊座的意思么?”
法国美女仔细看了半天,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中文没有我丈夫的好,让我用手机拍下来,我帮你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