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罗迅收拾好了,打了车去了店。
车停在门口,就见小马手拿着牙签在门口抠牙。
“哪有你这样的?脚一只门里一只门外。”
小马伸伸舌头:“只顾看热闹了,就把老板娘的教训忘了。”
罗迅特别告诉过他们不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跐门槛子,说那种举动不文雅。听小马说有热闹,罗迅问:“那里的?”
小马向前奴奴嘴:“那不!”
罗迅看去,原来是英霞两口子。在对面的《天天英家菜》饭店门口扫地。罗迅知道,这条街因为是商业一条街,各家都交了税,里面含市政卫生费,所以天天早晨都有打扫卫生的,没必要自己扫。他两口子这是在扫给自己看。
“人家来看你了。说回去后,不想别的,就是想你。”
小马说。
“是吗。”
罗迅进了屋,回答道。她知道这是小马在故意气她。在学苑火锅店里,人人都知道小马和英霞是外表看去不合、实际里背地最铁的关系。给小马涨工资,没过五分钟英霞就会来要,英霞有点什么好处,屁大的功夫小马就会知道。
“小马,我看咱们门口也有些脏了,干脆你也去扫扫吧!”
罗迅吩咐道。
小马立刻像条泥鳅鱼,吱溜的就去了。
罗迅看见了他们站在大道边上杵着条扫在说话。罗迅伸出耳朵想要听他们在说什么,但大道上奔跑的汽车在响,什么也听不见。
这年月,只要你想干,活有的是。罗迅明白这个理。但英霞两口子到对面的饭店打工,就有眼气她的意思了。有句话叫:不争包子争口气,他俩正是这意思。
关铁锤上来了。他来问老板:“冻海鲜是不是要拿出来缓?”
罗迅一下子想起来:关铁锤就是对面的人,他就跳巢了。他是个成手的切墩,已经上灶了。他在火锅店干一段之后,肯定要超过英霞两口子,一人可以顶两个人。想到这里,罗迅心里平衡了许多。
“别的也不用着急拿。但虾滑是要早准备的。”
“老板,我没在火锅店干过,不知道虾滑怎么做。”
铁锤实事求是地说。
他真是个实诚人,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你下去把虾仁拿出来,我来教你。”
罗迅说。
铁锤答应着下去了。听说铁锤是因为英家菜馆换了老英家的人当了老板才不干的。英家的老板娘过去曾欠过他工资。罗迅有些替他不值。他在那边已经干到了大厨,工资不会不高。半道跑到自己这里挣个切墩的钱,太亏了。过去不开是过去的事,并不代表将来。这样的行事为人,早晚要吃亏!
下午时虾仁化开了。二斤虾仁只剩下了一斤六两。
“把黑线挑出来吧。”
罗迅拿了几根牙签,递给铁锤一根。
“这么精细!”
铁锤赞叹地说。
“你们店里不挑虾线吗?”
罗迅问。
“没这个菜。”
“别的菜呢,清炒虾仁什么的。”
铁锤不回答。他是个不讲过去老板和师傅不是的人。罗迅有些喜欢他了。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你把他培养起来,他会感恩戴德,永远不会背叛你。
挑起了半小碗的虾线,又开始分份。一斤四两分成四份,每份四两。分别装在四个小的塑料袋里放冰箱冻上。
“这么的怎么上呢?”
铁锤问。
“别急。有人要,就将这冻了的拿上来,我自有办法。”
铁锤说:“老板娘你真厉害。懂技术!”
罗迅说:“我要是不懂,请个懂的来,得多少钱呢?”
铁锤笑了:“您说得对。有技术老板就能省钱。现在开店的干活的,都不容易。”
午间没人点虾滑,铁锤的虾滑没学成。晚上有人点了,而且一点就是两卖。罗迅吩咐铁锤将分好份的冻虾拿出来,扔在水里缓着。
待其他的涮品都上去了后,喊铁锤将虾仁撰干水,放在墩上剁,剁成泥状。又拢到一个盆里放上一小勺盐和味素,再打两个鸡蛋取清去黄,加上少许土豆淀粉拌匀,码盘。
看着两个斜盘里的东西,铁锤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手,左看右看的。
“铁锤,怎么了,手有问题了吗?”
罗迅问。
“不是,老板娘。我是在奇怪,那么神秘的虾滑就在我的手里出来了,而且那么简单!”
“谁告诉虾滑难做的?”
罗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