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娘:“没有。大茬子加工一遍能看出来,也不能吃。”
魏志国:“我买过的。看外表特别好,但吃起来就觉得里面有削。”
徐大娘:“那是品种的事。你买的是用的大马牙加工的。那是饲料玉米,楞深,把壳去掉,浪费就多了去了。就只能那样了。不过吃了没事,整穗的苞米大家不都吃过?就是口感不大好。”
魏志国点头:“明白了。”
“也真是做损,为了每斤的六角钱,坑别人,还有孩子。现在讲究营养,刚断奶的小孩都喂小米。那么小的孩子,得了阑尾炎可怎么好!”
李嫂话中有话的说。
“是呀,是呀!”
大家听着,愤愤地应和着。
大家说完,也没多想别的,就去各干各的了。但却引起了铁锤的深思。说起这铁锤,外表粗鲁,内心却是极细。从他对工作的安排就能看出。
在饭店里杂活、切墩和学徒是有区别的。一般的饭店,干杂活也好,切墩也罢,都是一宗固定的工作,工资也有个固定的数。
学徒却不同,只是给师傅打个下手,先跟哪个工种都行,师傅随时指点,很快就可以越过杂活和切墩,跳上厨师的位置。所以在很多年前,学徒是不给工资的。
给了些工资,那是因为学徒也干活,老板觉得不能巧使唤人,况且不给工资也雇不到,饭店就后继无人,就根据情况给些。
铁锤来时就明确表态将来要学厨师,做个好厨师是他的梦想,但一听干杂活和切墩的工资比学徒高那么多,就选了杂活。如果在别的饭店,在九龙,杂活就是杂活,绝不允许动刀和勺的,但这家饭店却不同。
老板有原是个小姑娘,对行当的事不懂,活计干多干少,干好干坏,不大计较。切墩英建瓴也不欺负人,追求的是平等理念。
只是师傅刘奋进,有老的行帮习气,好摆个谱,有些难相处。但当菜单下来后忙起来,你越了界,他也就默认了。所以,铁锤来这里才八个多月,从不会打土豆皮,到现在能做伙食菜了。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年底拿下切墩,明年向副灶进军。
铁锤听了徐大娘关于小米加工的事就有些想法。他想:这徐大娘对米面加工如此熟悉,肯定有猫腻。以后他家再来人要留些意。
饭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家里有人来探望,不能到厨房,也不能到单间什么的,只能在大厅。不管谁家里来人了,崔丽都会亮一嗓子。
徐大娘经常有人来找,铁锤也知道。但因和自己无关,也不关心。有心了,铁锤就注意了。
一天徐大娘家真的就来人了。听到了喊声,徐大娘就从她的单间出来了,扭打扭打就上了楼。铁锤也随后跟了上去。上去后就发现真如自己所料,那个卖给他小米的大姐就坐在徐大娘一边,和她亲热地说着话。
铁锤于是就走上前去打招呼:“大姐,是你呀。”
那女人见他从楼下来的,知道是一个饭店的,就热情地说:“是啊。我来看看我妈。”
铁锤:“大姐,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在小区里,你在那里卖过小米子。大前天还卖过。”
“是是。”
那女的回答。她哪里知道这里的公案。如若知道,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你认识我吧。我就是那天在你那里买过小米。”
女人摇头,有些认不得了。
“大姐好忘性。你就在小区的入口,摆了一张大的蓝颜色的塑料布,上面有小米子,还有苞米茬子和大米。我买你三斤,你用的是老式的盘秤,我说你秤不够你说够,后来到旁边卖樱桃的电子秤上称了称真的差了点……。”
女人马上显出了笑脸:“是你呀,大兄弟,弄了半天是一家人,和我老娘一个饭店。”
这时的徐大娘,早已经听出了铁锤话中的意思,嗓子里咳咳的提醒着女儿,见女儿也没反应。只好尴尬的在那里挺着。
只听铁锤说:“大姐,我正好找你,把小米退回去。那米小孩吃不合适。”
要说徐大娘这个女儿也够脸大的了,还在那里吹嘘:“合适。小米子好消化,营养还好。我卖的还便宜,哪里也找不到这个价。你合适,留着吃吧!”
铁锤此时只想把钱拿回来就算了,也不想和她理论,骑了车就回家去取小米子了。毕竟和徐大娘一个饭店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