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珞嘴角有一抹极淡的冷笑,大夫人明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偏偏等她回来再问一遍,这是有多想治她的罪?
因陆芊珞低垂着头,大夫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得她的声音中里带着浓浓的悔意:“回母亲,竹筏确实是我向五公主讨的,可芊珞并不能预料敏表姐也会表演水上才艺,芊珞若是能事先知道,一定会向五公主讨一只画舫来。”
大夫人眉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她知道这灾星所说确实属实,可这话她怎么听都是在讽刺她的侄女郭兰敏自己不成器。
“我再问你,你明明和姝儿是一起去救兰敏的,可为何在姝儿救兰敏时,你却迟迟不帮手?”
“母亲,敏表姐丰神绰约,我料想和二姐一起未必能将敏表姐安全救下,就想让雪蕊、青梅她们从身后抓住我们,却没料想二姐因救敏表姐心切竟是忘记了这点……”
听到这里,陆轩宇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下来,姝儿最为善良,和兰敏自小就亲近非常,平日再端庄得体也终究只是个孩子,见兰敏落难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难免会出意外。
见此,大夫人气得胸膛已经起伏起来,以姝儿的聪慧怎会考虑不到这点,若非这灾星紧紧相逼,姝儿又怎会失了分寸?
偏偏这灾星伶牙俐齿、奸诈油滑,这话说得让人挑不出来一点错来。
“怪只怪芊珞当时心中又怕又慌,未能及时反应过来,才害得二姐落水,请母亲责罚。不过在母亲责罚前,芊珞想先将些东西送给二姐。”
陆芊珞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歉疚,还不待大夫人说话,她就如同在忏悔一般,双手将一个木质药盒呈上,举过头顶。
“这是什么?”一直冷眼看着的陆轩宇终于开口。
“回父亲,这是我从珍草回春堂给二姐抓回来的风寒药,还有一支参,里面的大夫说等到二姐身体好转时,就可以用参做药膳调理身体,那样会恢复地更快一些。”
大夫人正权衡着是不是要顺着陆芊珞的话趁机责罚她,听到这里心头突然一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一时又想不到是哪里有问题。
这时,陆轩宇已皱眉道:“真是蠢!我们府里有家养的大夫,又何需去外面抓药?”
“父亲不知,今天我们快走到五公主别院时,阿庆突然犯了病,马车都差点翻了,幸好有陈家谷公子路过出手相助……之后芊珞就托谷公子派人将阿庆送到了最近的医馆医治,正是珍草回春堂。听谷公子说那里的大夫医术高超,芊珞回来时就给二姐抓了药……”
“阿庆犯病了?”陆轩宇眉头一皱,疑惑地望着大夫人:“你不是说,阿庆的病已经好了,怎会又犯病了?”
大夫人终于知道那种不好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姝儿的情况这么糟糕,她一时竟将吩咐过阿庆的事情给忘记了。
“阿庆好久没犯病了,可能最近有什么引起了病因吧……”
陆轩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南郊到处都是皇族贵胄的别院所在,若真是出了事,哪里是我们家能担待得起的,以后不要再让阿庆驾车了。”
“回父亲,阿庆已经大好了呢。回春堂的大夫果然是妙手回春,花了三两银子就完全将阿庆治好了,不对,算上我之前交给阿庆的碎银,算起来有五两多了,比我买的那支参还贵。不过这五两花的也很值得的呢……”
“什么,花了五两银子?”陆轩宇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望着大夫人的目光已经含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