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内室，从楼梯登上屋子的顶层，望着西南方。向远处望去，所看到的除了风沙还是风沙。

胖老头的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泽，淡淡地说：“十年了，十年前，她就是逃向了那个方向。”

虽然很想知道胖老头所说的“她”到底是谁，但看到胖老头一副回忆起了伤痛事件的样子，他只好将刚到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伫立，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胖老头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对十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类小子在陪他回忆往昔岁月，连忙问道：“小子，你肚子里有很多问题，怎么不问？”

邹展耸耸肩膀，“如果我说不想打扰你的回忆，你觉得可信吗？”

胖老头学邹展的样子耸耸肩膀，说：“人类，真是奇怪的种族！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雨霁，还有雨雾，我们三个曾拜在同一位长者门下，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同门师兄妹。师尊为让我们得到心智的历练，差我们到人类世界里生活，在我们三人里，雨霁最恨人类，雨雾则对人类最为友好，而我属于中立，对人类不爱不恨，也不想与人类来往。”

“我们被师尊分隔在人类世界的三个方向，雨雾在西，我在东，雨霁在南。我原以为我们三人的历练能顺利进行，却不想一枚通灵地符的出现，让我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十年前，两枚通灵地符同时出现，其中一枚被一个人类获得，另一枚却因为宿命和与雨雾相逢。”

“我们族群原本对通灵地符毫无贪婪之心，但雨雾在与人类斗者的相处中发现通灵地符能提升她的修为，于是不惜代价想要将通灵地符据为己有。当时，有一个人类的地下斗者公会妄想与雨雾争夺通灵地符，雨雾为保住通灵地符和性命，违反师尊的命令与那个公会的强者发生激战……”

说到这里，胖老头停下来，眼中带着愧疚之色。

“后来呢？”邹展终于忍不住了提问了。

“呵呵，后来？”胖老头苦笑道，“后来雨雾独自一人杀死了那个地下公会所有强者，同时还有一座城市作为那场大战的牺牲品，化为灰烬。那一战成了西部大陆的噩梦，好多人类斗者纷纷出动，主动追击雨雾，但都死在雨雾手中，于是在雨雾消失的十年之间，人类都不愿意再提起雨雾。”

“另外，因为人类与妖兽之间规定天级强者不可参与争端，雨雾当时已经触犯了大忌，为了保住妖兽一族的安宁，就连最疼雨雾的师尊都不得不同意放逐雨雾的命令。得到这个消息后，我立即从中部大陆向西赶来，想要营救被围追的雨雾，然而当我赶到时，雨雾已经身受重伤，被人类强者逼入西疆荒漠，从那以后消失了音讯。”

“西疆荒漠是蛇蝎族的地盘，我们妖兽一族与蛇蝎族从来没有来往，双方都有限定，不允许私自踏入对方的活动区域。当我追到次地时，师尊早已经料到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跨过人类世界与蛇蝎世界的边境，所以早就在这里等候了。师尊劝我放弃雨雾，因为雨雾所犯下的罪已经没有任何人拯救她，妖兽族也再也不会接纳她，说不定逃到西疆荒漠后，她就已经死掉了。”

“师尊的话并未让我放手，我甚至想要放弃妖兽一族的接纳，走上雨雾所选择的路。但师尊最终也没有让我得逞，他在风沙城部下了一个千年法阵，将我囚禁在这里，直到千年之后才能脱离！”

邹展听到这番话，满心震撼。

被十年前西部大陆的恶战震撼，被雨雾为得到通灵地符不惜代价的手段震撼，同时也为布置在风沙城已经十年，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的法阵震撼。

能布置出一个笼罩整座城市，并且持续千年的巨**阵，这是何等强大的阵符师！

胖老头继续说：“不过我一直都明白，师尊这样对我，并不惩罚，而是让我无法触犯雨雾犯下的禁忌，能一直在此处守望，若是雨雾回来，我便能第一时间见到她。呵呵，十年了，一切都已平静下来，老头我本以为余生都要在平静的守望之中度过，却没想到，雨霁那个家伙竟然利用通灵地符的引诱把你差到这里。小子，我知道雨霁这是为我好，想让你借着寻找通灵地符的机会找到雨雾，不过我劝你还是放手吧，前面的路，九死一生！”

邹展笑道：“老先生，我走过的路，可没有一条是平坦大道啊，多少次九死一生，我不都活出来了吗！”

“人类都是这么自信又自大，而且还嘴硬！”经过与邹展一番长谈，胖老头对他的态度已经变得好了许多。

胖老头说道：“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而已，无论你作什么样的决定，都与我无关。如果通灵地符真的值得你冒险，那么你就尽管去做吧，只是别忘了到时候将雨雾的消息给我带回来，也算是老头我对你的委托了。”

说完，胖老头手掌一转，三根金色的长枪从空气里生成出来，长枪长约两米，通体用同一种稀有的金属铸造而成，枪杆上雕琢着许多符文，枪刺锋利，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这三根长枪不是凡物。

“拿去，这算是我支付的定金，你在西疆荒漠里会用得上的。”胖老头手掌一摆，三根长枪便自动飞到邹展身前，钻进储物手镯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