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外头很快就传出了打板子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出那板子砸在人的身上该是有多狠,有多重,有多痛。
秦玉暖坐在屋子里,听的很清楚。
满儿给秦玉暖递了盏刚泡好的金银花,最近秦玉暖熬夜熬得有些多,似乎有些上火。
“三姑娘还准备留铜儿在身边吗?”满儿看起来有些担忧,毕竟,铜儿是有案底的人,更何况,触犯了二少爷可就是触犯了秦玉暖不可僭越的底线,可同时,毕竟和铜儿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虽然她最近和铜儿也矛盾不少,可是姐妹情谊还是在的,听着外头的声响,她不仅皱了皱眉。
“你觉得可能吗?”秦玉暖取过随身携带的绣花样子孤本,随性翻阅起来,“她的心都已经不在我这了,留着她?如今是敢动宝川,将来连你我的性命恐怕她都敢取了。”
满儿后背一凉,想想也是,听着铜儿方才说她过去的经历,都觉得可怕。
“那三姑娘……。”既然不准备留铜儿,却不赶走她,这是为什么?
秦玉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一棵老槐树长得正茂,枝桠上正有一只绿色大螳螂在专心地盯着眼前的食物——一只高声鸣唱的夏蝉,却没想到,就在它的上方,一只黄雀同时也摆出了捕猎的样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玉暖微微一笑,“铜儿虽然有这个贼心,可是没人借她个贼胆她怎么敢对着宝川下手,我若是处置了她不仅费事反倒是遂了她背后那个人的愿,倒不如留着她,一来,顺藤摸瓜,二来,”秦玉暖抿了口茶,慢慢地悠哉悠哉地道,“二来,自然有人帮我们处置了她。”
能有如此布局将爪子都伸到自己身边的丫鬟身上的人,秦玉暖坚信不是个普通人,而这样的人都有个特点,果断,干净,手段高明,对于背叛过自己或者已经被别人发现的钉子,他们一般只有一种对待方法——让她们永远闭上嘴。
相国寺不大,厢房这边又隔得近,很快,淑华郡主和静嫔娘娘那边都各自派人来问了情况,淑华郡主是嫌弃秦玉暖这边动静太大,吵了她休息,正在闹脾气,静嫔则是遣了人来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打发了双方的婢女回去,秦玉暖倚在门口,看着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铜儿,挥手让两个打人的小厮停了手,她慢慢踱步走下台阶,朝着铜儿走过去。
就在和庆姑姑相视一眼的时候铜儿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大限已到,她趴在窄窄的长条椅子上,臀部是火辣辣地痛,连带着头上不停滴下的汗珠,混着铜锈的味道让她愈发不清醒起来。
“三姑娘,若是能再给铜儿一次机会……。”
“我已经给你很多次机会了。”还没等铜儿说完,秦玉暖便就抢白道,冷冷地只看了铜儿一眼,就回了屋子。
“将她关在耳房里吧,”秦玉暖吩咐满儿道,“晚上自然会有人来处理她的。”接着秦玉暖又让满儿找来了冷武,让他晚上密切注意耳房的动静。
夜深了,秦玉暖却还是在烛火下翻看着书卷,心里头却是依旧思索着静嫔和铜儿的事,总觉得这其间必定有什么联系,正是深思之间,烛火却是突然一灭,像是被什么东西射灭的一样,四周立刻安静下来,秦玉暖抹黑掏出一支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可指尖才触上那冰凉的柄,双唇却是被一个炙热得似火焰的东西狠狠地覆上。
那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霸道,秦玉暖知道,是他来了。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