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宫里头传了消息过来,选定了玉暖去皇家寺庙相国寺替太后祈福,相国寺虽然隔得不远,可是四十九天都不能回来,我看着玉暖身边的丫鬟不多,份例也没有多少盈余,这样待会谢管家你多拨调几个丫鬟过来,每个月再多加二十两银子给玉暖。”秦质话语和缓,就像是普通地在评点属下的工作一样。
秦玉暖还是福了福身子满怀感激的样子谢过了秦质,有赏必有罚,有升必有降,这是官场人向来的作风,简单地运用到了内宅的斗争上。殊不知,这样却只会引起更大的波澜。
“不可以啊父亲,你不可以把母亲送到哪里去,那个鬼地方,就算不是疯子也会被逼成疯子的。”秦云妆还在苦苦哀求着,她无法想象没有母亲在身边的日子,秦玉暖若是再下手了她该怎么办,如今婚期临近她又该怎么办,大哥秦临风如今常常不在家,她能够依靠仅仅就只有窦青娥一个了。
继而,她想到了还在苟延残喘的窦家,企图用窦家作为筹码,她道:“父亲,您忘了前阵子舅舅来信了,说皇上赐了个三品的官职给表哥窦向槐,让表哥即日进京述职,估计这两日就要到了,到时候一定是要在秦家落脚的,若是他发现母亲不见了,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秦玉暖心里噗地嗤笑,看来这秦云妆果然是养在深闺连外头基本的局势都不知道了,如今窦家完全就是做困兽斗,只怕皇上这回说赐官是假,借机让窦向槐进京借以控制威胁远在杭州的窦家老儿才是真的,亏得秦云妆居然还这样底气十足地说了出来,也不怕遭人笑话。
果然,秦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说:“他若真是来了,又想探望窦氏,就带着窦向槐去疯人塔看就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云妆微微一愣,窦青娥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深知,自己若是去了疯人塔,就算秦玉暖不派人去折磨她,她自己也会被哪里的无数真疯子假疯子给折磨死的,听说,疯人塔因为关的都是疯子,没什么愿意去照料,负责的嬷嬷时常少一顿欠一顿的,因此还发生过因为饿极了生吃人肉的事件。
她不要去那里!她绝对不能去那里!窦青娥在心里呼喊着。
老王妃已经找了个由头匆匆离开了,估计她不仅仅以后不会帮助窦青娥,现在可能还在懊悔如何帮助了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而秦质正要转身,窦青娥使尽了最后的力气扑在了秦质的腿上,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见秦玉暖眼神那么一使,窦青娥张口欲言的动作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她张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语,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像刚才莫名其妙了麻痹了一样。
“母亲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好好说话。”秦玉暖边说着边让身边的听雪过去扶起窦青娥。
谁料窦青娥只是一甩,将听雪狠狠地甩开了,自己则是使劲地扣着喉咙,朝着秦质努力地依依呀呀却偏偏就是发不出确切的声音。
看到窦青娥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秦质是再嫌弃不过:“行了,疯疯癫癫的,秀姑,还不快带人让夫人送回院子里休息,若是她再出来丢人,我便唯你是问。”
窦青娥被秀姑和另一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拖拽着,心里头却是十二万分的不甘心,她直直地盯着秦玉暖,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干的,秦云妆已经调查出了一部分,她知道,秦玉暖身边有高手,却没想到居然身手还在她们窦家的刺客之上。
她派出去调查秦玉暖的三个精英已经被秦玉暖身边的人暗中解决了,悄无声息,直到第二拨人发现第一拨人留下的暗号才意识到他们失败了。
秦玉暖,窦青娥咬咬牙,事情不会就这样容易告下一个段落的,就算她要被送走,送到那地狱一样的疯人塔里去,可是窦家还在,就算窦家真的不在了,窦家的人还在,窦向槐,她的好侄子,一定会为她报仇雪恨的。
人都走光了,院子里立刻静了下来,秦玉暖看着方才被窦青娥闹腾过的满地狼藉,突然嘴角浮上一丝淡淡的笑意,娘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第二日,一辆包着铁皮的马车就将窦青娥接走了,秦云妆一直跟在马车后面哭哭啼啼的,久未归家的秦临风终于出现了,一边有些痴妄地看着马车,一边抱着秦云妆不停地安慰,偶尔,向秦玉暖投来那无比恶毒的眼神。
秦玉暖倒是淡然,她捏着帕子站在台阶上。
“多行不义必自毙,”秦临风走上台阶突然朝着秦玉暖道,“我听说你马上就要去相国寺祈福了对吧,哼,你要小心,说不定是有去无回。”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