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别不信我啊,这可是老爷送给我的白玉簪子,我往常都舍不得戴的,若不是被人偷了,怎么会落在后院呢。”柳姨娘上前一步说道,“姐姐往常都是最为公道的,这回,可不能偏私了。”
“我偏私?”窦青娥只觉得好笑,“我偏了谁的私了?这大家伙的都在这呢,你们倒是说说看,从头到尾,我可是偏袒过谁?”
除了窦青娥和柳姨娘外,常姨娘、秦玉暖还有方才大张旗鼓搜查的丫鬟嬷嬷们都婷婷立在了院子里,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不说话。
秦玉暖今日一身素雅打扮虽然不起眼,却也惹得窦青娥多看了两眼,难怪昨夜女儿会为了那三道血痕发那么大的火,照她看来,这不仅是因为女儿自身的容貌暂时毁了,更是因为这太尉府里还有一个秦玉暖是越发出落得标致,也越发惹人注目,不过无妨,终究不过是一个庶女,还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总之,”柳姨娘底气十足地道,“我昨个就去了姐姐那请安,再便是我自己的院子,下午也只来了三姑娘这里逛了几圈,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更是别提马厩了。”说罢,她又死死地盯着秦玉暖那张清贵淡雅的脸,昨个她明明将白玉簪丢在了这小丫头院子的花坛里,如何今日却就搜不到了?真是奇了怪了。
“呵,这都是怀疑上我来了?”窦青娥头一偏,语气挑衅而孤傲。
“妹妹哪里敢呢,”柳姨娘立马又谄媚上了,“别说是一根白玉簪了,就算是金屋银屋姐姐也瞧不上啊,姐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而我呢,就跟不可能监守自盗了对不对,姐姐平日里就够忙的了,我没道理平白地闹了这么一出,那便只有……。”说完,眼神又只往秦玉暖身上瞟。
无奈秦玉暖却是淡定得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逼得这柳姨娘直接开了口道,“三姑娘,姨娘也知道你平日过得拮据,这一时犯了错,承认就好……。”
“柳姨娘这话奇怪了,”秦玉暖樱唇一启,处变不惊地说道,“这不是都在马厩里找到了吗?如何又怪到了我身上?”
柳姨娘索性也拉下了面子,“前阵子京郊刘员外家就出了件案子,都是内院的丫鬟先将内院里女眷的首饰先藏在马厩食槽里,再由马夫拿到外头典当行去当了,一年下来,可都是百两银子的进出。”
“可即便是这样,昨日我也不在府中,哪里有时间跑到外院去藏东西?”秦玉暖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若说方才还只是怀疑,如今柳姨娘可是点了名指控自己了,紧张之下,她只是攥紧了袖笼里的一个香囊。
“呵,你是没时间,你院子里的丫鬟有啊,再不济,你院子里不还是有个小兔崽子吗?”柳姨娘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
“宝川才五岁,哪里懂这么多?”秦玉暖小脸涨得通红,指尖又往袖笼里头扣进了几分,这个动作刚好让一旁冷眼旁观的窦青娥逮了个正着。
“袖笼里头放了什么?”窦青娥悠悠地开了口,这句话似给柳姨娘抛了个引子,柳姨娘作势也拽着往上爬,开口就喊道,“好啊,果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还藏着掖着做什么,还不拿了出来。”伸手,就直接拽上了秦玉暖的衣袖,拉拉扯扯地,使着蛮劲想要从秦玉暖袖笼里掏出什么来。
秦玉暖想要挣扎,却敌不过柳姨娘的蛮干,一件白底红纹的香囊被拖拽而出,又在两人的争夺中,撕拉一下,被扯成了两截。随着这香囊里塞满的干花落下的,还有一张被叠成三角形的黄符纸。
“好啊,”柳姨娘手脚极快地拾起地上的黄符纸,嚷道,“果然藏了不干净的东西,姐姐,你快看,这上头还不知道画的是什么符,难怪最近家宅不宁的,老爷南巡的归期一推再推,前阵子不少丫鬟妈妈们都说掉了份例银子,说不定,都是这道符搞得鬼。”
“你闭嘴,”窦青娥厉色一瞪,“家宅不宁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老爷晚归那是要陪着大皇子多体察民情,掉了份例银子也只怪那些小丫鬟做事不仔细。”可是她心里却明白得很,那些公用的份例银子,三成都被她拿去补贴娘家或者投到铺子里去了,不过她很是仔细,平日里发放的一文不少,末了,再让自己的心腹暗中拿回来。
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窦青娥收敛了些怒气,接过柳姨娘递过来的黄符,打开一看,却是愣住而来。
“这是……?”窦青娥抬眼看着眼眶已经泛红的秦玉暖。
秦玉暖见到时机到了,噗通一跪,带着哭腔道,“可不就是灵台寺的平安符,女儿前阵子去求了好久才求回来的,特意缝在香囊里,还放了母亲最喜欢的芍药干花,准备今日拿去给母亲的,柳姨娘诬陷了女儿偷了她的簪子不说,还诬陷女儿用黄符诅咒全家,现在还将女儿给母亲绣的香囊给扯了,母亲可是要给女儿做主啊。”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吧。”窦青娥皱着眉,虽然她一直不喜这个庶出的女儿,可是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况且这回柳氏,着实是闹腾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