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笑着摇头道:“倒霉也分好几种,严重不严重,就看倒霉之人自己的造化了。”
“你就拿李副书记和王局长就事论事吧,说得太玄乎了,我听不懂。”邵三河憨笑道。
“很简单,很简单。”向天亮胸有成竹的说道,“之所以派市纪委书记当工作组长,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李副书记和王局长的结局无非是两个,一,只是儿子和下局的问題,自己还有品行操守,屁股上基本是干净上的,那么,离开常委会,卸任现职,调到是人大或政协喝茶看报等退休去,二,李副书记和王局长如果自身也有问題或大问題,比方说贪污、受贿、以权谋私、循情枉法等等,那么,市纪委就会随时对他们宣布双规,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待自己的问題,其下场可想而知。”
邵三河叹道:“这要是一下子玩掉两个常委,有点大场面了。”
向天亮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啊,很平常,这就是政治的奥秘。”
“什么奥秘?”
“把别人拉下马來,再踩上一脚,让他永不翻身,然后自己上去,取而代之。”
“呵呵……天亮啊,你这奥秘倒挺实在的。”
“沒有别人的退步,哪有咱们的进步呢。”
邵三河挠着头憨笑,“我不会玩,我也玩不转。”
向天亮乐了,“你不会玩沒关系,咱俩是一伙的,我來玩,你跟着我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公安局这么一个大摊子,我能玩得转吗?”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邵三河道:“道理我是明白的,但具体怎么做,还得你指点啊。”
“很简单,四个字。”
“哪四个字?”
“收拢人心。”
邵三河问道:“那,那怎样才能比较快速的收拢人心呢?”
“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胡萝卜。”
“嗯,你再说说。”
向天亮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当上公安局一把手了,就尽量少做事,要多琢磨人,琢磨如何管人,任何一个好的领导人,都应该懂得用棒子和胡萝卜原理去获得一个好的结果,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胡萝卜,对下面的恩威并重,又打又拉,保证你能迅速的收拢人心。”
“呵呵,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胡萝卜,这也实在,我回去学着试试。”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又说道:“这一招术在历史上有很多经典例子,我给你举个例子啊,明朝的开国皇帝叫朱元璋,史称他是雄猜之主,这个朱元璋啊,既野心勃勃又疑心重重,心地十分险恶,他当上皇帝后,打天下时那种虚心纳贤、任人唯贤的作风,全部抛在了脑后,朝思暮想的是维护他的绝对尊严和家天下,为此,他以各种卑劣手段,排除异己,残杀功臣。”
“好象,好象当皇帝的都这样吧。”
向天亮点着头道:“你现在在公安局,不也象皇帝一样吗?”
邵三河道:“你继续说,继续说。”
“明朝的开国丞相李善长,在随朱元璋征战中,以多谋善断著称,开国之初,组织制定法规制度、宗庙礼仪,与朱元璋的关系如鱼水一般,朱元璋也将李善长比之为汉初萧何,称他为功臣之首,任命他为开国后的首任丞相,可是,朱元璋一旦功成名就,贵为天子,对李善长的态度大变,李善长过去被朱称赞为处事果断,现在则说他独断专行,过去朱元璋特许李善长对疑难大事先处理后上奏,称赞他是为朕分忧,现在则说他是目无皇上,朱元璋对李善长功高权大,产生了疑忌之心,但是,考虑到李善长功高望重,轻举妄动恐生不测之变,就采用了又打又拉,伺机清除的伎俩。”
邵三河点着头问道:“朱元璋具体是怎么做的?”
“双管齐下,一是打,深知朱元璋为人的李善长察觉到皇上对他的猜忌后,一连几天,李善长因患病沒有上朝,于是就借机给朱元璋上了个奏章,一來对不能上朝议政表示歉意,二來提出致仕也就是退休,想察看朱元璋对自己的态度,按照惯例,朱元璋应下旨慰问、挽留,但是,他來了个顺手推舟,随即批准了李善长退休,毫不费力地把李善长赶出了相位,二是拉, 削夺了李善长的相权,免除了对自己的威胁,但不少人心中暗骂朱元璋寡情毒辣,为了笼络人心,安抚李善长,朱元璋就把自己的女儿临安公主,下嫁给李善长的儿子李本棋为妻,朱李两家又成了国戚。”
邵三河笑着说道:“我现在觉得,王再道局长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向天亮继续说道:“所以嘛,就此而论,如果不幸沦为下属或臣民的人,对于大棒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被棒子打疼了是免不了的,而一旦收到胡萝卜,却并非是什么护身符,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兆头,感恩戴德因此可以省掉,明智的上司和明智的下属都应明白,这毕竟是策略和手段,是谁都可以使用的,究竟谁更高明,那得看谁更会演得真切,人生如戏,官场如戏场,一切都是一出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