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熟人,除了柳清清,又都是体制里的人,大家少了一些客套,很快就坐了下來。
向天亮暗道,曾几何时,作为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余胜春,市财政局长许西平,哪有今天这样的待人之道。
他们都是眼睛长在眉毛上的人,清河本地干部中的实力派,是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颅。
向天亮礼貌的微笑着,在这种场合,少说话和后说话,反而能赢得主动。
在这种场合,女人是最好的融合剂,她们能调节气氛。
张小雅对向天亮说道:“小向,我叫你小向,你不会不高兴吧?”
“张主席,我就喜欢人家叫我小向。”
“那行,你也不能叫什么张主席,我和清清是同门师姐师妹,你该叫我什么?”
“张姐。”向天亮笑道。
张小雅推了柳清清一下,“师妹,我也做小向的干姐姐,你怎么看?”
柳清清笑道:“我当然支持,这是好事呀。”
向天亮瞥了张小雅一眼。
还真别说,当过演员的女人,气质摆在那里,又善加自我保养,辅以优裕的生活条件,四十五岁了,还是风韵犹存,光看皮肤,宛如三十出头的妇人,别有一番风采。
柳清清是一杯清茶,淡而味远,陈美兰象一杯红酒,味醇沁人。
这个张小雅,就象一杯高度白酒,肯定是一喝就來劲。
余胜春笑道:“小向,你多了个干姐姐,那我呢?”
“干姐夫呗。”向天亮道。
余胜春看着许西平,故作得意。
“老许,你落后喽。”
许西平不以为然。
“老余,是你的情报工作大大的落后了。”
余胜春道:“莫非你们早就是?”
许西平指了指陈美兰,脸上有些得意。
“你问我老婆去。”
陈美兰微笑着不语。
柳清清笑着说道:“老余,人家美兰早就和小向以姐弟相称了,这包厢里的人,要以时间上算,你老余是老许的干妹夫喽。”
余胜春问道:“小向,你说句话,清清说的是事实吗?”
“呵呵……”
陈美兰坐在向天亮右边,向天亮还沒开口,她的脚就压到他脚上去了。
向天亮心领神会。
他点着头笑道:“陈姐是我的领导,所以,除了工作时喊陈局长,其他场合,她就是我姐。”
余胜春轻拍脑袋,笑着道:“闹了半天,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许西平附和道。
张小雅又道:“真要论起缘源來,你们都比不上我和小向的关系亲。”
陈美兰微笑着说:“小雅姐,你几时学会吹牛了呀。”
张小雅道:“我改行学曲艺的时候,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我曾经在小向家住了一个多月。”
语惊四座。
“小雅姐,你快说,这是真的吗?”柳清清问道。
张小雅说道:“那时候我刚改行,学的就是咱们清河的地方戏,‘清河乱谈’,要说这清清乱谈唱得最好的男艺人,就是小向的父亲向云來大哥,他不但是咱们清河最著名的说书人,还是唯一得到真传的‘清河乱谈’的高手,要不是他家老爷子反对,他早就进我们市曲艺团了,我们曲艺团五个人,在小向家住了一个多月,向云來大哥一共唱了六百多段‘清河乱谈’,我们记录下來后,加以改编后,大部分都搬上了舞台,现在市曲艺团上演的‘清河乱谈’的几十个保留节目,要不是向云來大哥,恐怕早就失传了……”
柳清清叹道:“艺术无价呀。”
张小雅道:“小向,那时候你才三四岁,我们还抱过你呢。”
“那,那张姐,我们不是叉辈了吗?”向天亮道。
“怎么叉辈了?”
“你喊我爸是向云來大哥,我再喊你张姐,这……这不是叉辈了么。”
满屋都笑。
张小雅笑道:“我喊你爸‘向云來大哥’,那是你妈定的,其实,我们都喊你爸叫向老师,同去的两个小编剧,还正式拜你爸为师呢,这归根到底,我还是与你同辈。”
许西平说道:“小雅姐说得对,归根到底,这包厢里的六个人,都是一个辈份的。”
余胜春也笑道:“小向,你不会嫌弃我这个干姐夫吧?”
“余哥,你说哪里的话,我以茶代酒,敬你也敬许哥。”
“对对,一家人嘛,大家都举起來。”许西平嚷道。
向天亮心道,这攀完了亲,接下來该说正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