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还有条件?还是要“务必”答应的?
江云龙心里有些好笑,这小子够狂啊,想我堂堂的省委新晋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居然要听一个毛头小伙子调迁了,姑且听听,他能提出什么离谱的条件来,毕竟他是老领导的关门弟子,因为自己手下的不正之风,把人家挤出了警界,欠着人家呢。
“小向,你说来听听,是什么条件呢?”
向天亮指着易祥瑞,郑重其事的说道:“江厅长,您得先把这位老人家安全送回家去,不然我没心思帮您干活。”
“这就是条件?”江云龙哑然失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对,他在这里碍手碍脚,万一磕破了点皮少了根毛什么的,我师母非削了我不可。”
“哈哈,这个条件我答应,我保证完成你的重托。”江云龙大声笑道。
“啪。”
易祥瑞的拐杖,又一次落在了向天亮的屁股上。
“臭小子,你敢看不老夫,我碍着你什么了,我抽你。”易祥瑞骂着,又举起了拐杖。
向天亮赶紧逃了开去,“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不但碍手碍脚,还蛮不讲理那。”
笑声中,江云龙、李建安和沈涛三人起身告辞,他们要去市委招待所,参加关于三一八火灾案重新调查的三级联席会议。
向天亮陪着易祥瑞,将三位领导送出客厅,他的目光,目送着警车远去。
易祥瑞微微一笑,“你关注的是李建安吧?”
“知我者,老师也。”向天亮说道,“我觉得,我觉得李局长好象有些过于凝重了。”
“你观察得很到位,当然,和其他无关,而是与案子有关,一个很不错的家伙,但这次你们清河消防部门作出的关于三一八火灾的调查结论报告,逻辑混乱,漏洞百出,颠倒黑白,草芥人命,作为主管消防工作的领导,他面上无光啊。”
向天亮挽着易祥瑞的胳膊,回到客厅重又坐下,终于说了一些师生别后重逢的话。
“说说吧,他们是怎么把弄到建设局去的?”易祥瑞问道。
向天亮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自己离开学校后直到现在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易祥瑞听完后,叹了一口气,久久的没有开口,苍老的脸上,满是遗憾和歉疚。
“老师,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易祥瑞摇摇头道:“是我大意了,我一贯主张,每个人都要凭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去获得他应该获得的东西……我低估了不正之风的危害性,要是我和江云龙打个招呼,你就不会是现在的处境了。”
向天亮苦涩的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凭我的学业成绩,最不济,进不了市局分局,下面派所总会有我的位置吧,可没想到,他们对我直接关闭了公安局的大门,我当时急啊,这是国家统一分配政策实施的最后一年,万一拖到今年,不就连工作都黄了吗,我是我们向家第一个吃政府饭的人,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就赶紧去了建设局。”
易祥瑞道:“我也听过这样的话,清河的水实在浑,进了清河就得混,你方唱罢我登场,八仙过海显神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老师,清河还有这样的顺口溜,清河清,清河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清河穷,清河清,穷也只穷老百姓。”
“哦?这是现在的顺口溜吗?”易祥瑞问道。
“前半句说的是过去,后半句说的是现在。”
“明白了,难道,难道就没人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易祥瑞站起来,踱到墙上挂着的那幅《清河政区图》前,久久的凝望着。
“老师,我们清河这块地方,是外来的和尚不会念经,会念经的懒得念经。”
“呵呵,说的是段仁杰和陈国华这两个一二把手吧。”
“应该是吧。”
易祥瑞微笑着问道:“那本地的和尚呢?”
“本地和尚乱念经,不会念的胡乱吟。”
易祥瑞嗯了一声,回身说道:“这几年,你们清河有一个行业很出名,在中央都挂了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