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何薇薇一起进门，陆汐颜照顾周到地给她拿出舒适的拖鞋。
“妈，我回来了！我带薇薇来蹭个饭，多做点吧！”
无人回应，厨房比客厅都安静。
难道出去了？真是天赐良机，她先赶紧把户口本放回原处吧！
“薇薇，你坐，我先去屋里放东西。”话罢，陆汐颜匆匆跑进她老妈的屋里。
何薇薇束手束脚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的声音，就像炸弹的倒计时，刺激着她的神经。陆沉舟还有多久会回来…候…
说来也巧，被人惦记的陆沉舟已经站在门外了。
听到门外有钥匙碰撞的声音，何薇薇紧张得噌地站了起来。
推门，进·入的人怔住。
就像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画面定格，四目相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成了木头人，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眼波流转，她尴尬别扭。
还好陆汐颜动作快，放好户口本跑了出来，将怪异气氛打破。
没发觉这两个人的不寻常，她催促陆沉舟，“要进来就快点进来，敞着门，后面还有人？”
“没。”陆沉舟进屋将门关上。
“你在楼下看到妈了吗？”
“没有。”
“奇怪，找不到人了呢？厨房的菜炒了一半，能去哪里？”扭头看一眼正在站着的何薇薇，她冲她挥挥手，“好好坐着！”
陆沉舟也顺着她看了何薇薇一眼。
何薇薇连忙低下头，老实地坐下。
“要不我先去炒菜，你给妈打个电话。”
“嗯。”应声，陆沉舟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陆汐颜却把他给拦住，“去阳台打，有辐射！”话罢，她还朝何薇薇看了一眼。
何薇薇囧了，陆沉舟怔了。
难道……真的出人命了？！
在阳台打完电话，陆沉舟没回到客厅，眉头蹙起，靠着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屋里。
正巧，何薇薇要去洗手间，于是两个人又碰面了。
“……”
“……”
她躲他，慌张钻进洗手间，但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陆沉舟竟也闪身也跟了进来。
惊恐地睁圆了眼，何薇薇压低了声音惊叫，“陆沉舟，你疯了吗！”
他不吭声，将她逼到墙角里，目光如炬盯得她脸颊发烫。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他终于开口，“是不是有了？”
“……”她哑口无言，脑袋里面全是家里那根两道杠的该死验孕棒。但在她没有想好自己的下一步要怎么走之前，她决定还是不要承认的好。“没有！”
没有？陆沉舟拧眉，“那陆汐颜刚才说有辐射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可能她最近脱发，所以怕辐射！那个……我要上厕所，你不出去？！”强装镇定，何薇薇扬了扬下巴。
对她的话半信半疑，陆沉舟又不好去问陆汐颜，而且就算问了，陆汐颜也不会说，自家的姐姐他再清楚不过，平时虽然爱八卦，但涉及别人声誉的事，她是不会乱讲的。
趁他若有所思的时候，何薇薇突破陆沉舟的包围圈，将洗手间的门打开，把他赶了出去。
***
距离陆汐颜家不远的咖啡厅，陆妈妈正和两个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她细细打量其中那个年老的老头子，真的很难相信，自己已故老公的心脏竟住在这个人的身体里！
终于找了陆行风的家人，王石海脸上的欣慰神色遮都遮不住。
“陆夫人，很感谢你能出来和我见面。”
还沉浸在惊讶中的陆妈妈不适应地点点头，有些失语。
“是这样的，冒昧地找到你，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想见见你和陆先生的女儿。”
陆妈妈不解，“为什么？”
“可能我说出来，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我最近确实总是梦到一些奇怪的事。尽管我不知道陆先生的样貌，但梦里面出现的男人，我却很清楚知道他是谁，在他身边，还总是出现一个小女孩，我猜那一定是他的女儿。”
这要是讲给别人听，别人八成觉得不可思议，但陆妈妈是谁啊，专注神鬼三十年啊，就算不信钱是万能的，她也会信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啊！
喝口醇香的咖啡，陆妈妈镇定下来，“你的意思是，行风想孩子了？”
王石海笑笑，“应该是。”
“确实，他生前最疼的就是我们女儿。但，”陆妈妈有所顾虑，“当初孩子小，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她……”
“你是说陆先生捐赠器·官的事？”
“嗯。这样吧，我回去考虑下，也探探孩子的想法，她要
是可以接受，那我就给你打电话，安排你们见面。”
明白地点点头，王石海敬候陆妈妈佳音。
从咖啡馆回到家，三个孩子已经把饭做好了，正等着她回来一起吃呢。
心里装了事的陆妈妈故作轻松地瞄一眼陆汐颜，“你们做好饭吃就行啊，还等我干嘛。”
“我们三个有礼貌呗！”陆汐颜把饭盛好，按她老妈坐下，假模假式道，“对了，我已经给你找到户口本了，就在蓝色箱子里，你可能找漏了。”
心思已经不在户口本上，陆妈妈应了一声，没有对此提出质疑。
一餐罢了，洗碗的时候，陆妈妈忍不住开始试探陆汐颜了。
“汐颜，我下午的时候听说了一个事。”
做贼心虚，陆汐颜心里一惊，心说，还不会是知道她偷户口本和总裁大人登记的事了吧！有点结巴，她小心翼翼问，“什么事啊？”
陆妈妈缓缓道来，“就是有个孩子，他爸在临终前捐献了器·官，救活了另外一个人，然后那个人就经常做梦，梦到小孩他爸和小孩，他觉得是小孩他爸托梦想孩子了……”
松口气，陆汐颜笑道，“妈，你在《故事会》上看的吧？怎么可能！托梦不都是托给自己家人吗！而且，我爸去世以后，一次都没给我托过梦，所以我才不信！”
身为一个热衷迷信事业的专家，竟然有一个如此唯物主义的闺女，陆妈妈不知该喜该悲。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试探失败了。
***
“你信吗？总裁？”第二天去医院照看赫连勋的时候，陆汐颜把她妈讲给自己的故事讲给了赫连勋。
对此，赫连勋也嗤以之鼻，“不信。”
“就是，如果真有托梦这一说，我爸那么疼我，不知道要托多少梦给我了。”她把手里的苹果削好，递上赫连勋。
嫌弃地瞄一眼变瘦三圈的苹果，他很勉强地接了下来。“能问吗，你爸是怎么离开的？”
没想到总裁大人会对这个感兴趣，陆汐颜呆呆地看他几秒，云淡风轻地回答道，“疾病吧，我也不知道医学上叫什么，就是脑内有根血管很脆弱，在他用劲的时候断了……”
十几年过去，虽然再提起她不会流泪，但悲伤的神情还是显而易见。
赫连勋有些后悔说起这个话题。
“那个，你把苹果削得太难看，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吃吧。”话罢，他就把苹果塞到了她嘴里。
“唔？”陆汐颜叼住已经被总裁大人咬了一口的苹果，不知道这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是口水来得太突然……
取下嘴里的苹果，她抹抹嘴巴，还呸了两下，“总裁，你都吃过了！”
这是嫌他脏？锋利眼刀朝她飞去，赫连勋不爽地说了句，“吻都接过，这算什么。”
“……”好吧，总裁大人说得对……
在某人监督似的目光下，陆汐颜把整个苹果消灭干净。
反射弧略长，她丢了果核才想起礼尚往来地问赫连勋一句，“总裁呢，你妈妈是怎么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