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了声,道:“尚不知道你能忍受膝下无子,晚年凄凉的日子,倒真是我小瞧了你去。”
被她这么一说,洪娘子低下头死死咬着唇,这话便是她晚年的写照了吗?她摇了摇头,见娄锦端端站在那,也不看她,她心中便是一慌。
记得一次夜里,听娄阳无意中提起要娶那羊氏女子羊馨为妻之时,她便是惴惴不安了起来。现在她在府中是有白太姨娘护着,可终究来说她还是无所出的。主母到府之时,流翠至少有个孩子护着,可她呢?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但若是娄阳不娶那劳什子的羊馨,她可以乘着这些日子早日绸缪,就算没有生下一子,她也能及早把权利控制在自己手上。
她虽是再嫁,可与那流翠不同。流翠因是当着方芸儿这个主母的面勾引的娄阳,白太姨娘虽然不说,可她知道,流翠并不讨喜。她在府中多年,做事利落,又留有三分颜面,府中之人对她多是敬重。
思及此,她道:“不知道锦儿小姐要我做什么?若真要我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请求。”
见她如此,娄锦挑了下眉,示意她说下去。
“老爷要娶羊氏女羊馨为妻,这事希望你能帮我。”
她这话惹得娄锦一愣,娄阳果真是打了这个如意算盘?她微微眯起眼,盯着洪娘子看了一会儿,才道:“你的诚意倒是让我踌躇不前了。”
是的,这个消息到现在才告诉她。想到那日羊馨与娄阳出现之前,洪娘子就该知道了这消息,竟然又一次藏着掖着,她冷冷地看了眼洪娘子,眉宇中浮现出一抹凌厉。
洪娘子咬了下唇,“只要小姐帮我办成了这事,小姐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她话一落,眼前的碧青就直直朝她而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底隐隐是发虚的。
待洪娘子进了内院,流萤与娄锦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流萤与乌嬷嬷皆是淬了口,洪娘子这人狡猾地很,她定是不想与娄锦再做纠缠,便以为这日子就能和顺地过下去了?
乌嬷嬷看了眼坐在炕上兀自倒了一杯茶的娄锦,道:“小姐,这娄府的皆没有好东西。奴婢听说窦氏这几日在几个首饰店铺里转悠,买了不少好东西,而一路都是那娄正德陪着,听回报的消息说是要送给未来媳妇的。”
那倒水的动作一滞,娄锦那双水眸中黑瞳一转,华光流转之下,便是归于沉寂。
她寻思了会儿,道:“许久没去娄府走走了。明日陪我一道去看看。”
乌嬷嬷与流萤点了下头,便留心听着内院子的消息。
不一会儿,就听几个丫鬟从门前经过。
“真是可惜了,那娄阳本是带着藏空相士给少爷看病的,没想到没想到他家里的人倒是病得更快了。”
娄锦听了这话,便继续低头,把放在茶几上的医术拿了过来细细看了。
话说娄阳本已经到了方逑的院子,正要入门,就见洪娘子跑了过来,她焦急的目光让他一愕,没多想就听洪娘子道:“老爷,快回去吧,余哥儿说是喘不过气来了,太姨娘一着急,晕了过去。”
娄阳听着,心里就慌了。余哥儿是他的长子,他盼着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啊。再听太姨娘出事,本是孝子的他顾不得看方逑,拉着藏空相士,辞了方宏便火急火燎往回赶去。
方宏看着他的身影,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此时恰好固伦公主从外头进来,见到娄阳匆忙离去,疑惑中脸色也不大见好。她刚入了宫怎得还让这人进了家门。
她刚入了院,就见娄锦走过来,笑着搀扶了来,道:“外婆,您方才去哪里了?”
固伦公主本是去了一趟皇宫,回来的时候恰巧遇上了窦氏,窦氏与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耽误了时间。
“遇到窦氏了,她夸我们家瑶儿好呢。我瞧着她是想要跟我们说亲呢。”她本是极不愿意与娄家的人再有瓜葛。
可那窦氏却是一遍一遍说娄城与娄阳私下里不和,她又是自小看着娄锦长大的,从前也为娄锦说过不少好话,更是喜欢方瑶得紧。
固伦公主是知道窦氏这话不假,当初她问了乌嬷嬷,乌嬷嬷回说娄锦在府中生活,无意中提起窦氏。
窦氏对娄锦如何,一是给那万宝儿气受,二自然是为了这日后搭桥。
娄锦听罢,眉头微微一蹙,这窦氏还真是不死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