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儿一愣,她缓缓回过头,疑惑地望着娄蜜。
娄蜜眯起眼,吃吃一笑,“我要让你知道,你没有资格获得这么多幸福。娄锦她想女凭母贵?痴心妄想!”
她也没忘,娄锦现在还未入萧家族谱。
方芸儿不知道娄蜜那笃定的,猖狂的自信来源于哪里,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娄蜜拂袖而去,思索着那句捡便宜。
娄阳走到她面前,芸儿怀孕后,面容娇丽,光滑若刚刚拨了蛋壳那般。他心头的执念又冒了土钻出来,他道:“蜜儿会给我们带来惊喜的。”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娄阳抿着唇一笑,便走了出去。
转身之际,他皱眉看了眼她的肚子,那双眼里带着厌恶和险恶。这让方芸儿浑身一震,忙扶住肚子,惊讶道:“娄阳,你怎么会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的孩子?”
“这是你和别人的孽种,真没想到,已经开始长大了。”他眯起了眼,神情渐渐变得阴郁。
方芸儿一听,忙走上前两步,“那为何,当初我怀着锦儿的时候,你没像现在这般厌恶她?”她不明白,今天她这般并非他人强暴奸污,而是名正言顺。为何他并不厌恶锦儿?
被方芸儿如此一问,娄阳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低下头,咬紧牙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幸得背对着她,他才勉强道:“那是因为,之前你迫不得已,而现在你是离开我投入他人之怀。”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头却莫名地悲凉了起来。
他是锦儿的生父,这句话几次到嘴边却还是被生生吞了下去。他没忘记方芸儿那绝望的尖叫,痛苦的呼唤,还有被他侮辱那时说的那句,“终究是我负了他。”
方芸儿凝视着他的步伐,心里闪过疑惑,果真是如此?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就是腊月二十二了,小年夜前夕各家各户都热闹着呢,不少达官贵人或把父母亲接到京城来,或回家准备好过个年。真是忙不乐乎。
萧家和方家也比往常热闹了些,据说方将军的独子方逑求得皇上恩准,已经回了京城正准备过个年再去。萧家亦是举家去给方家庆贺。
娄锦由着流萤陪着从闺房走出,她如春梅绽雪的小脸上微微带着笑意。连带着流萤都止不住心情大好。
流萤早就听娄锦时不时挂念舅老爷,她问道:“小姐,这次皇上开了恩,舅老爷说不定可以多呆几日呢。”
前方的脚步顿了下,流萤有些诧异,她抬眸看眼前这抹碧青身影,见娄锦低着头,眉头深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她也不便多问,只静静呆着。
好一会儿,娄锦才抿了下唇,道:“流萤,一会儿你分别去两个药铺子买两味药,我现在写给你,记得别让别人发现你的行踪。东西买好后就到将军府找我。”
娄锦的神情有些凝重,流萤点了下头,陪着娄锦进了屋子。
很快,流萤就出了萧府,朝京城胭脂巷的药铺子去了。
穿过回廊,娄锦就听到乌嬷嬷道:“小姐,快上车吧,老爷夫人的车子都走了,少爷也骑马出去了。琴小姐在马车内等你。”乌嬷嬷微微抬头小心觑了娄锦一眼,道:“小姐,琴小姐神情并无异常。”
娄锦点了点头,她加快了脚步,乌嬷嬷也加快了脚步。
乌嬷嬷思索着娄锦这两日交代下来的事,看办地差不多了,便道:“小姐,邱铁山已经行动了,相信很快就能引来万征战。明日小年夜,小姐要多加小心。”
小年夜宫中会大摆筵席,四品以上官员乃至家眷均可参与,人多了,自然猫腻多。
娄锦笑着应了,好像有些期待明日的小年夜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到了门外,就在娄锦跨出门槛的时候,一抹月白从眼前飞过,她抬眼正看到顾义熙骑着白马经过,他身后的侍卫亦飞奔跟了过去。
马儿急速奔驰着,娄锦虽看到了他,可他却没有看到自己。
娄锦有些赌气地嘟起了嘴,却在看到他行走的方向时,眉头轻蹙,马上爬上了马车。
车内很静。
萧琴闭着眼,那样子像是睡着了一般,看到她轻轻颤抖的眼帘,娄锦终究是轻叹了口气。
路上,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在桌子上的暖炉里加了两个炭。她望着萧琴,唇角有一丝苦涩,好半晌,她才出声打破这样的宁静。
“琴姐姐,醒醒吧,我知道你没睡着。”
萧琴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她的呼吸变得异常缓慢。
娄锦低下了头,道:“若是姐姐与我生了芥蒂,总这般不愿意看到我,为何要等我一起走?”
这下,萧琴终于抬起头来,她平静无波的眸子望向娄锦,眼中带着一抹探寻和深究。就在娄锦坦然的眸光下,她揉了下手帕,道:“你入国子监,我并未觉的有丝毫威胁。甚至,得知这个消息,我还为你高兴。可偏偏,你与三皇子的关系让我不得不揣测。所幸皇上所言,能拿下国子监第一女子名头的人才能成为三皇子的人,所以,我终究还是大度的。”
她有自信,国子监里她认第二,就是紫晓也没敢认第一。
娄锦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所以,这是示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