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本想着打探一下萧县公的情况,了解清楚后,好知道皇上心中所想。
可,那对母女……
“老爷?”
“回府!”他只觉得头疼脑胀,上了马车后,他紧闭眸子,不发一言。
可他的耳边总是闹哄哄的。
“我不会再唤他人爹爹了……。”
“出去,往后你只有娄蜜一个孩子,休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们会后悔的。方芸儿,我会让你知道,你这辈子所托非人。”
“已经是了。”
呵呵,方芸儿以往不是期盼着他吗?娄锦不是一向好拿捏的吗?
可为何?
他们脸上的决绝,娄锦冰冷的眸子,方芸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记得十几年前,芸儿笑道:“过门后,你要待我好。不可以骗我,不可以不理我。”
“好。”他知道,当时这句回答他答地认真,无一丝敷衍。
可从什么时候起,他忘了,忘了那时候的一心一意,忘了为了一个人而倾心不已。
他噗地一笑,那朱砂痣的地方疼痛异常,若灼烧一样。
他紧紧闭上双眼,唇亦抿地死紧。
这胸上的朱砂若是为她而留,是不是去了,她亦走了?
可这里,怎么还会疼,一阵一阵的,抽疼的厉害。
他脸色一白,眼中红丝毕现。
他苍白一笑,连车夫的叫唤都没有听到。只知道有个地方,疼地厉害。
“老爷?老爷?”
多的,他再也听不到了。转而迷幻中,他看到一个黑深的洞,女子惊叫的哭泣,男人疯狂的叫嚣声。当她被他肆意凌辱的时候,她绝望地喊着“娄阳救我。”
男人的身子一顿,他有一瞬间不忍心。
放了她,就娶她一人。从此一步一步慢慢地升官加爵。可是他等不及了。只那么一顿后,他毁了她。
在一个红绸环绕的世界里,男人牵着红绸子带着女子一路走着。
突然,画面一转。
一个俏生生的女子把凤冠砸地,苍白的脸看得不甚真切。只听着她嘲讽道:“利用完了,就露出真面目了吗?”
而他怒意极盛,踹了那女子一脚。
那女子满面鲜血地唤着他,“爹爹……”
他猛地惊醒,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胸口剧烈跳动,闷地他极疼。
“老爷,你醒了?”
他转头看去,见是洪娘子和流翠。他愕然地擦着额角的冷汗,这是一个什么梦。为何最后那声爹爹那般熟悉?
他何时踹过他自己的女儿?
洪娘子道:“大夫看过说你这两日急怒攻心,莫要思虑过多。”
娄阳愣了愣,沉默了起来。
那个梦,太真实了。
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子是谁?这个梦只是一场虚幻还是……预兆?
“老爷,藏空相士来了。”木管家道。
娄阳顿了下,立刻掀开被子,命流翠和洪娘子退下。
“快请。”
藏空相士走了进来,见娄阳脸色发青,叹口气道:“若非你我有缘,我也不想管你诸多事。今日你听我一言。”
“相士请说。”
“昨日我观你府中命相,说明府中一切皆发生了变化。若是想要事情好转,必须要抓好靠山,不可左摇右摆啊。”藏空说完,也不等娄阳发问,径直走了出去。
娄阳眉头一皱,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萧府。
“大夫,我女儿如何了?”萧县公问道。
“无碍,只要多休息两日就好。只是小姐好似有诸多心事,有一脉络略是淤塞。我开几副药给她好好调理一下就好。”
方芸儿听完,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诸多心事?
她脸色一暗,锦儿终究需要一个父亲,她欠锦儿一个亲生父亲。
萧县公望着床上那张纤瘦的脸庞。乌发把她晶莹的脸衬托地越发小巧了。自那日她唤了自己爹爹,他倒是对这女孩上了心了。
这便是他的女儿了。
“芸儿,我会做好父亲。锦儿在萧府会过得比娄府开心。我保证。”他转过头来,本就没挨过多少板子的他神清气爽,一双桃花运凝视过来,万分认真的模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在她的印象里,他总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可此刻,他……
“芸儿,你嫁给我好吗?我想娶你想了十几年了。我答应你,婚后绝不骗你,不会不理你。”
方芸儿猛地抬头,诧异地看向他。
“当年你与娄阳说话时,我也在。你们都没发现我。”他笑了笑,嘴角抿着一抹苦涩。
他就这样记住了?记住了十几年?
她几乎都要忘了对娄阳的要求,可他怎么记得?
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流过,今日所见所闻均让她难以忘怀。她几乎不知道到底是她欠他的多,还是他欠她的多。注视了他半晌,她低低道:“好。”就算她暂时无法原谅他,可锦儿需要一个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