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发炮弹虽然没有命中目标,但落地弹跳中也撞在了盾车后面的跟役辅兵身上,撞死了十几个倒霉的跟役辅兵。
一次齐射,鞑子在城墙下的八十多个士兵就失去了战斗力,而且这些士兵基本全是精锐的步甲马甲。织金龙纛下的清军将领顿时一片骚动。李植用望远镜看过去,看到清军的将领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似乎十分肉痛他们前面勇士的牺牲。
不过屠杀才刚刚开始。
城墙上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又是二十二门大炮轰鸣,朝停在一百五十米外的盾车狂轰滥炸。
这一次十一门火炮命中了目标。炮弹撞在盾车上,那盾车就像是开了花,在撞击处飞溅出无数的木块。这些密集纷飞的木块快得像刀子,收割着盾车里面精锐鞑子的生命。
脖子一旦被割到,马上就丢了性命。
即便是运气好没被木片割到脖子头颅,只是手上腿上被这些木块割到,那也是大出血。这些破碎的木块刺进身体里难以取出,伤口一扯动木块就在肉里继续切削皮肉,造成比伤口更大的创伤。
更何况炮弹本身还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六磅炮刺穿一、两层士兵的身体才在地上停下来。而十八磅炮的炮弹则像是一个无可匹敌的杀神,撞碎了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挡,把盾车里三、四层的鞑子肉体撞成了血浆肉泥。
清军的跟役辅兵还没有往坑洞里倒下一车土,盾车里的精兵们已经遭受了两次迎头痛击,一百六十多名鞑子或死或伤,失去了战斗力。
而第三次齐射马上来了。
又是二十二门火炮齐鸣,浓厚的黑雾中火炮射出了炮弹,向一百步外的盾车射去。
盾车在火炮面前哪里有防御作用?简直是扩大火炮威力的凶器!炮弹打穿了沾湿的棉被和两寸厚的木板,把那些起防御作用的木板撞成飞溅的木块。木块刺进了步甲马甲的头面脖子,把这些杀人无数的建州鞑子刺倒在地。
弹跳的炮弹让后排的清军魂飞魄散。炮弹声一响,他们就撒腿逃出了盾车,站到了盾车外面。
李植举起望远镜看向织金龙纛下面,看到几十个鞑子首领已经站不住了,聚到了中间的大首领处说着什么。中间的那个大首领大概就是扬古利,他一言不发,似乎还在思考战场的局势。
三次齐射打完,李植的炮兵们开始把炮车推回原位,清理炮膛,战场上一时安静下来了。操作盾车的马甲步甲们见城头的火炮不再响了,也一个个躲回了盾车里。
盾车后面的跟役和辅兵们抓紧时间推车装土,想把一百五十米上这一层坑洞壕沟填平。鞑子们不知道城墙上炮兵的水平,还以为李植的士兵们需要很长时间重新装弹,他们幻想能在这个间隙时间里填平坑洞。
然而只过了两分钟,他们的幻想就破灭了。辅兵们还没有填满坑洞的十分之一,城墙上的火炮已经装好炮弹,开始第二轮射击了。
烟雾已经散去,炮兵们可以从容瞄准——又是二十二发炮弹破开空气,朝停在坑洞前的一百量盾车轰去。一片木屑飞舞,十几辆炮车中了招,惨叫声从那被打破的一辆辆盾车中传来。
这些被击中的盾车中刹那间血肉横飞,盾车内部的前半部分被喷上了一层血,染成了红色。血液不停地从木片割开的伤口和炮弹撞烂的碎肉中喷出,从盾车下面一直流到了盾车外面。